“苑苑！”

他扔下伞，冲上去将她拉起来。

手掌有些颤抖，他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满是肮脏的水渍，唇色白得吓人。

“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她疯狂嘶吼，眼睛看向前面，满是滔天恨意。

雨幕这样大，雨声如雷鸣一般。孟京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孟名瑞的通用别克正停在那里。而孟名瑞，正坐在车上，刚才，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孟紫苑在水地中挣扎，怡然的脸色一丝波动也没有。

孟京拉住欲往前冲的女孩儿，“你在说什么，你要杀了谁？”

她仿佛陷入某种自我迷幻境地，“孟名瑞。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在男人面前脱。不用不知廉耻。”

“你……”他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杀人？”杀人，是他这种人做的，她怎么能做？

她仿佛忽然醒悟过来，冷冷得转头看向孟京，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冒出来，“是！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失去！只要能报仇，能把孟名瑞杨怡杀了，能让我那个冷血的生父得到他应有的代价，别说上床了，别说杀人了，就是现在让我身败名裂死无葬生之地，我也在所不惜！”

她流着眼泪大声吼着，瓢泼大雨淋在她单薄的身上，长发湿成一缕一缕，雨水与泪水混迹而下，布满她整张小小的脸。

“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你一早就该知道！”

她说的什么，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之前是多么粗心大意。他明明可以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可最终什么也没做到。

“苑苑，你冷静一点。”他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伸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水渍，不停地擦，却总是擦不完。

动作太过温柔，让一直处在粗暴与寒冷之中的女孩儿愣了一下，如痴呆儿一般呆立在那里，由着他的动作，细小的身体僵硬着。

她是迷路的小孩，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此刻即便是有人要拿她性命，她也丝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