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航班上,”别枝语气肃然,白净的手掌推抵在他胸膛前,“庚野,你要点脸。”
庚野气笑了:“没有,不要。”
“我有,我要。”别枝温吞又不容拒绝地,把人一寸寸推了回去。
庚野只能轻咬着犬齿尖,忍着有点躁戾的笑,慢腾腾倚了回去:“……行。下了飞机再跟你算账。”
别枝权当没听到。而事实上,下了飞机,这账也确实没能算成——
从廊桥出来,别枝刚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就在震动声里连收了几条消息。
以及几通未接来电。
好巧不巧,都是别广平的。有些人就是经不得念起,明明她一年都不想提起他一次。
女孩眼角还残存的笑意,就随之冰消雪融似的,在航站楼大落地窗的阳光里弥散一空。
今天周六,后天的周一才是林雪棠的忌日。
为了来北城给母亲祭拜,尽早准备好一应物品,别枝特意提前两天过来了北城,还额外向学校请了周一周二的两天假。毛黛宁拍着胸脯说帮她带班,让她放心地去。
而别广平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显然也是预料到,今年林雪棠的忌日,她会亲自来北城了。
比起逃避困难,别枝更习惯迎难而上。
尤其她不想别广平这种情绪炸弹,不可控地在某个时刻突然落到眼前,随时随地干扰她的心情。
于是别枝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一边给庚野眼神示意,一边任由他牵着,而她冷冷淡淡地垂了眸,将未接来电拨了回去。对面接起来得还算快。
别枝不想跟别广平有任何寒暄或者唠家常之类的开场白,所以接通的第一秒,她就毫无起伏地开口:“刚刚在飞机上,没接到电话,有事吗?”
对面,别广平似乎被噎了两秒,才讪讪道:“你阿姨叫我问问你周一的安排……飞机?你回北城了?”
“是来,不是回,”别枝纠正完,又耷下眼帘,“我来给我妈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