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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小时的归程后,庚野在傍晚时,将库里南开进了别枝租住的老社区。晚上六点多,正是深秋里天刚擦黑。

廖叶已经结束了跟组,回到家里和别枝同住,庚野自然是不方便再上楼了。

车停在楼下。庚野送别枝到了单元门外,还是不由地牵着女孩的手,又转了圈,看她手腕上那根红绳:“珠子为什么摘掉了?”

别枝顿住。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

即便是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告诉庚野红绳来由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当年隐瞒庚野,一个人孤身到异国他乡去手术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

现在别枝也不想拿来诉苦,或者叫庚野额外担心。

但她更不想对他再有任何隐瞒或者谎言。

庚野大约是察觉了她格外长的沉默:“怎么了?”握住她手腕的指骨微微收紧,“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也没有。”

别枝斟酌着开口,将当时的那件事尽可能轻化地讲了。“……那边就是这样,治安会比较乱,一旦丢失就很难找回了。我怕再发生这种事,就把翡翠珠子都收在了首饰盒里,只留下了这根红绳戴在手上。”

怕被察觉当时所亲身体历的那种无助,恐慌,难过至极的真实情绪,别枝说完以后,才敢去看庚野。

青年沉默地低着头,握着她的手腕,他一动未动地站在天边那抹霞色前的晚风里。

像是平静。

但别枝分明看见,庚野低压着的眼睑微微颤动,颈下绽起凌长的筋络脉管,如弦绷弩张,昭示着平静下的戾然汹涌。

——就像她知道他听到真实情况会有的反应,他也清楚,从她口中尽可能轻描淡写的过程,该是放大多少倍的惊险和恐惧才算还原的经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举目无亲朋的他乡,她最无助无望的时候,能求助谁呢。

“……”

庚野的喉结沉涩地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