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一幕多少叫他有点闹心。
大概是出于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微妙心理,林哲走过去,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护士站说了,没啥大事儿,消防气垫垫得稳妥,连点挫伤都不重,被120送来是因为她发烧脱力才昏过去了。”
庚野没出声。
他仍是抵着额头靠在她病床边,似乎在等自己那颗冻僵了的心,从她手指尖汲取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才能一点点活过来。
隔壁几床和斜对面靠墙等着的病人家属们,不少往这边投来目光。
庚野是早物我两忘了,林哲还没到那境界。
他被盯得格外不自在。
“哥,你穿这一身,跟刚从国际t台上走秀完下来似的,不知道以为你来医院拍大片儿的。”林哲侧过身,“你要不就先回去,换完衣服再来?”
“……”
林哲抬腕表,继续输出:“哎哟,这都晚上七点了啊,你那航班还不到半个小时可就起飞了,去是来不及了,要不我给你改签,明天怎么——”
“消音。滚。”
庚野抑着低哑的嗓音,微微偏首,从黑发下睨来沉恻的一眼。
林哲犯够贱了,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后退一步,稳妥站定。
不过被林哲这一通插科打诨,庚野总算从那种失而复得、恍惚如梦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有一种从万米高空中无伞降落,落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刻终于踩到了实地的感觉。
死里逃生的不止是别枝。
还有他。
庚野松开了手,慢慢起身。
廖叶正巧就是这会,跟在一个护士身后回来的。
“……病人身体底子虚,这段时间需要休息,不能过度劳累,静养啊。别再这样上蹿下跳的了,五层台阶都不行,更别说五楼了。”
“是是是,回去我就说她。”
“我给量量体温,烧退下来了的话,打完这瓶就带她回去吧。”
“好嘞,辛苦您。”
对话结束,也到了病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