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不大顺畅,李清一话渐渐少了。
杨功身体前倾,低头盯着面前的碗筷,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考虑得怎么样?”
李清一狐疑地四下张望,确认他在跟她说话。
杨劲继续说:“你刚才考虑的时间太短,不算数。那个理由也不成立,嫌钱多,你帮我花光就是了。”
李清一若无其事地向远处挪了挪,好在桃子在跟旁边的人说笑,没有留意这边。
李清一也低下头,两人各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杨劲听到她说:“算了。”
杨劲面色正常,只是耳朵有点红,他可喝了不少酒。长辈怎么说来的?喝酒不上头的人不可交。
杨劲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光。用食指和中指转着桌上的空酒杯,半晌才说:“你的顾虑我知道。其实我也没优越到哪去,这房子装修,我也是刷了信用卡的。”
李清一皱眉斜了他一眼,有俩人辩不出输赢,喊李清一当裁判,李清一:“听我的?那一人喝一杯,再开下一局。”
杨劲清咳了一声,把李清一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你跟我呢,包啊鞋啊这些,还是要节约一点,不能换季就买新款。我的工资水平你也知道,没犯罪都被查成那样,你也别为了个新款herès把我送进去。”
李清一:“喝大了?”
“没喝大,这事我想很久了。但是你看,也没有更合适的场合来说这些话,你又这么记仇,没有他们在,你的敌对情绪更明显。”
李清一头顶似灌铅,她保持前倾的姿势,摇了摇头:“几点了?散了吧。”语毕长舒一口气,作势要起身。
杨劲岂能看不到,他不利己采取了强制措施。
桌子以上,二人纹丝未动,桌子底下,杨劲探手过去,一把攥住李清一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膝上。
这只手干燥、温暖,散发着盛年男性的体能与热量,由于心急,力道也未加控制,李清一一瞬间觉得,她手背的皮都要被撸掉了。
桌面以上,女孩姿势未变,发丝轻颤,屏息较劲。
杨劲仍旧低着头,认死理儿一般,表情冷峻,呼吸急促。
整条手臂都疼,但李清一不肯就犯。
杨劲说:“散什么散?以后的事,我也略想了想,你挑我的毛病,肯定不在钱多钱少,你挑的是别的。结婚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