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占着绝对优势的力量和权势,而其他人即使再不甘、再怨恨,一旦被击倒之后,一辈子就只能匍匐地活着。

缪家的司机来接缪盛夏,看到这一幕,惊慌得赶紧上来干涉:“大倌,现在是云泽稀土私有化的关键时期,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情呢?大倌!大倌!”

缪盛夏猛然停止了动作。他的嘴唇仍然停在她的鼻尖上方,喑哑地说:“好,那你给我记牢——也包括你。”

他摔开她的手,直起身来。司机早已帮他把西装抖开,穿上,眼睛望也不望如同死人般无力地躺着的钟有初:“大倌,这边。”

缪盛夏没有动,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同学从桌上滑下来,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大约过了十多秒,钟有初才伸出颤抖的手臂扶着椅背慢慢地站起来,垂着头,摇摇晃晃走出酒店。

还没有走出二十米,钟有初突然冲向绿化带,弯下腰吐个不停。晚上吃过的东西不停地涌出喉咙,她刹那间想起所有学过的脏口,句句都骂得畅快。

缪家的车驶过,车窗里扔出她的包,东西掉了一地。她颤抖着弯下双膝一样样捡起来,钱包、镜子、手机。

“有初,我是永贞啊,我在等,等,等,等你理我一下。”

钟有初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擦越多,打湿了手机屏幕。

番外四

《野天鹅》

那一年刚刚流行起移动电话,机型单调,24色屏幕,只有短信和电话两种功能,资费又高。钟有初十分新鲜,缠着闻柏桢拿到他的移动电话号码,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时时刻刻发短信给他,字里行间都是小女儿情态,看得闻柏桢一阵阵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