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立即下车,朝她迎过去。
“怎么了。”不过是买一只甜筒,缘何神色大变,“出了什么事。”
他伸手欲牵著她,她却猛然朝后一缩,害怕与人接触一样。
“……谁欺负你了?……遇到变态了?”
她恍惚地摇了摇头。
天气热,日头毒,甜筒已经半融,她指间沾上了一条条腻白的冰淇淋渍,又一滴滴地落到地面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若真是遇到了色狼——依她的性格,他倒是不很拿得准,她会不会和他说。
聂未回头看了看那停在路边的雪糕车。
待她机械地上了车,他伸手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
方才还娇憨软糯的美人,仿佛被抽走精气的傀儡,低着头,几不可见地微微发颤。
“你呆在车里,不要怕。”
关上车门,聂未快步朝雪糕车走去。
这种雪糕车一般只有一名司机兼甜筒师傅。
没什么顾客,那位甜筒师傅一直低着头看书,忽而挥手将停在柜台上的几只苍蝇赶开。
见有黑影遮住了窗口,他便抬起头来
“要什么——”
“请问——”
聂未太高了,要微微弯了腰,俯下脸来,才看得见缩在柜台后面的矮小身影。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认出了彼此。
两只本不该属于年青人的浑浊眼珠,在看到那一对永远令人又敬又怕,乌光内敛的眼睛时,闪过慌张,激愤,怯懦,悲哀,终于又变回麻木。
当年出庭作证的每个人,他都不会忘记。殷唯教授也说过,不需忘记,忘记等于逃避。
“聂医生。您好。”他慢慢道,“您和她——一起来的?”
聂未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脸色亦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