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转过身来。
“您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外公家里见面?那时候阿玥突发室上速,是您救了她。后来,她阑尾炎发作,是您给她做手术。六年前的开颅手术,也是您主刀……”
“你到底要说什么。”聂未淡淡道,“我不想再回答蠢问题。”
阿玥表妹那么爱美,一定不愿意这样狼狈地活着。
“不是。我记得小师叔说过的话,所以我并不担心。”贝海泽道,“我只是想替阿玥先说一声——谢谢。”
当初贝海泽医大毕业,做了一年半的科室轮值,便要选专科了。
聂未拒不收他:“你的兴趣不在神外。”
他早在与小师叔的第一次见面就说过这话,真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
贝海泽只好去找应思源商量:“我想选神外。应师叔,请您去劝劝小师叔,收我为徒。”
“你在他那里轮值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观察过你。”应思源也知道贝海泽性格优柔,缺乏决断,不适合神外,“你的细心与敏锐,很适合肝胆外科。更何况我听说许昆仑教授带你做了几次大型手术。”
应思源认识许昆仑,知道他是个跋扈狷介的性格,这样就是暗示其他导师“我有意栽培贝海泽了,且看这小子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许昆仑教授非常看重你,不要辜负他一番心意。”
可是贝海泽还是一腔热血想去神经外科。
小师叔的大徒弟林沛白教他投机:“我们每个月第二个星期五的早餐会,师父心情最好,因为第二天他休息。”
贝海泽就跑到快散场的早餐会上去对聂未表白:“小师叔,我的实习分数是全院第一,我对神外很有兴趣。请你收我为徒。”
穿着白袍的聂未坐在会议桌的上首,听了他的话,慢慢放下茶杯。
他那双乌沉沉的眼睛,不看贝海泽,也不看桌上的导师意向表。
“你不是对神外有兴趣,而是对某一位病人有兴趣。”聂未淡淡道,“我绝无可能收你这种毫无责任心的徒弟。死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贝海泽实在无地自容:“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