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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谨伦只有一条口袋巾,不知该给老同学包扎伤口,还是给美人擦眼泪。

“谢谢。”她虽在哭,声音却很平稳,抽走包谨伦手中的口袋巾,替雷再晖简单包扎好。

整个包扎动作中,眼泪仍不断簌簌地落在手帕上。

她的哭不是嚎啕,不是哀啼,而是默泣,令雷再晖心底也生出巨大悲恸,在电梯里已经再三请求:“有初,不要哭。”

她回答:“不是我。是钟晴在流泪。”

钟晴真是冲动又脆弱啊。不就是她深爱过的那个男人变了吗?何必哭得这样伤心。嚼一片口香糖,吐掉,不就完了吗?

“有初,不是我要责备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在,如果是恶人,如果他要伤害你们两个,你怎么办。”

也许。只是也许。

她也会说母亲说过的那句话。

她还是个小孩子,她懂什么呢?一点意思也没有,对不对?

雷鸟贰的引擎发出震耳轰鸣,旋翼卷起下行气流,载着他们离去。

“妈妈。直升机。”卫彻丽跪在床边,指着窗外的夜空,“它要飞去哪里?”

蔡娓娓正在网上和昔日同学安排明天出游的行程:“不知道。不要靠在窗边。”

卫彻丽枕着肉肉的胳膊,出神地凝视着。直升机越高越远终于只剩下一个黑点。

“妈妈。它要飞去月亮上面了。”

“好的。不要靠在窗边。”

有人敲门。卫彻丽看见妈妈起身去开门。

“柏桢——”

啊,是闻叔叔来了。卫彻丽高兴地翻下床跑过去,又听见妈妈在问:“你怎么了?”

小小的卫彻丽掌握的中文词太少了,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闻叔叔脸上的表情。

小小的她只能乱猜——他一定是哪里很疼,又或者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