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枚年纪也大了,最近两年,眼睛老花得厉害,信息发了两条,估计是写字不方便,发了语音过来,问夏烛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在家做了用保鲜盒给她装回来。
夏烛回信息说不用带,让他们路上小心,还说她这里有让朋友专门帮忙给夏庆元开的降压药,让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并带走。
电话挂断,夏烛摸了摸手机,侧头,把车窗降下来,吹风,情绪貌似有点低落,不像刚接电话时那么好,有点像……刚刚是可以伪装的高昂。
周斯扬从后视镜扫了她一眼,再次换挡时,终于还是问了句:“和你爸妈关系不好?”
夏烛微怔,随后想到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周斯扬能感觉到也是正常的。
视线再偏开,摇了摇头,可能今天的夜风格外好,静默片刻后,忽然有点想说说自己的事,指甲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开口:“五六岁的时候,我爸想过把我过继给大伯家。”
那时候夏姝刚两岁,心脏的问题太大,做手术包括后期住院用药,都要很多钱,郭枚和夏庆元两口子普普通通的政府单位,稳定,但终究是赚不到多少钱。
当时正好也刚买了单位的福利房,再加上夏烛的医药费,捉襟见肘,不仅掏空家底,还借了外账。
夏庆元的哥哥大他七岁,在北方打拼,不说条件多好,但还不错,借给夏烛家了一部分钱,过来几次后,他老婆很喜欢夏烛,问过说能不能过继,两人身体原因,生不了孩子,不想从外面抱养没有一点血缘的。
说这事情的时候夏烛也在,大人们在客厅说话,她坐在一旁的婴儿车旁边,照看夏姝。
五六岁,记事了,也能听懂人话,她听懂意思的一瞬间,下意识转头,很害怕的眼神看向夏庆元和郭枚,夏庆元当时也扭头看她了,她以为无论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不可能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