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双眼红肿、精神萎靡。瘫坐在沙发上,嘴里细细碎碎的念着别人听不请的话语,尤其的颓废。
廖小月推了麦亦芃一把:“去睡,术前你不能熬夜。师兄有我呢。”
刚经受过一轮精神冲击的麦亦芃,憔悴得眼皮起了好几个褶子,却是对廖小月摇了摇头:“你明天要上课,你先休息吧。”
最近秦蓁蓁专门给廖小月请了个上门一对一的家教,每天早上8点到12点,都是家教上课的时间。网络家教庄婉舒便配合着调整了教学内容,专门负责廖小月的预习和复习。最后剩下下午的4小时,则变成了廖小月的刷题时间。
如此一来,廖小月的学习节奏更加清晰规律。加上秦蓁蓁花大价钱请来的家教水平确实不错。短短半个月时间,廖小月的成绩就提升了一个台阶。竟隐隐能摸到大专线的边了。
所以廖小月现在是真学习紧任务重,熬上一夜,绝对影响效率。有些有高考生的家庭,夫妻两个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还要在孩子面前粉饰太平。同样重视高考的麦亦芃又岂会因为照顾人的小事,耽误廖小月的学习?
“我跟罗钰轮班吧。”梁洪沉稳的道,“你们都去睡。”
“不用管我,借沙发给我躺躺就好。”柯云深有气无力的。但他明显不愿影响别人休息,赶紧一头歪倒在沙发上,拉起刚才麦亦芃盖过的被子,蒙住头装起睡来。
天都快亮了,既然柯云深躺下了,麦亦芃和廖小月也各自回房,抓紧时间睡觉。早上9点多时,医院打来电话,说黄院士已经恢复了意识。麦亦芃早去了实验室,留在这边的柯云深着急忙慌的去看了一眼,又被医院赶了出来。只得重新回到麦亦芃的住处,发起了呆。
他有一对堪称人渣的父母,当年将他逼到绝路。是老师拉住了他的手,给了他新生。所以,他惧怕那个最坏的结果,又忍不住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此刻的他无助的像个孩子,面对命运的碾压,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柯师兄,吃饭了。”中午,廖小月下了课,外卖也送到了家。她摆好餐具,招呼起了呆坐在客厅里的柯云深。柯云深的姓比较少见,叫柯哥不顺口,叫柯先生又太生疏。廖小月只好跟着麦亦芃叫起了师兄。
柯云深猛地回过神,甩掉脑海里的可怕猜想,强迫自己坐到了餐桌边,干涩的道了声:“谢谢。”
廖小月装作没发现柯云深的异常,把筷子递了过去,状似闲聊般的道:“师兄不用客气。对了,我刚发信息问了下特需病房的苏护长,她说昨天院里是特意从市里把本部的刘大主任请过来做的手术。大主任的支架上得特别稳,黄院士肯定没事。”
“嗯。”柯云深应了一声,又说了声谢谢。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饭,廖小月起身收拾桌子。把外卖餐盒扔进垃圾桶之后,她转身又给柯云深端上了一碗温热的红豆沙。
柯云深愣了愣。
廖小月轻声道:“师兄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柯云深捏着红豆沙的瓷勺,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个长句道:“你真细心,怪不得小麦恢复的那么好。”
廖小月笑笑:“那是医生的医术好,我只是个打辅助的。”
两个人并不熟,餐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吃完红豆沙后,柯云深的情绪确实稍微好了点。他起身,跟廖小月道了谢,又道了个别,便径自走了。
柯云深是个成年人,不必廖小月多管。稍稍收拾了下家里后,廖小月再次进入了刷题模式。
晚上麦亦芃回来时,柯云深并没有跟着来。
“师兄他很不喜欢麻烦别人,自己在附近酒店订了间房,就不过来了。”麦亦芃解释道。
廖小月其实不太关心柯云深,只是陪晚归的麦亦芃聊几句家常。免得大家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好像群租房里的陌生人,只有照面、没有交谈。
麦亦芃显然有享受这片刻的闲暇,今天下班略早,他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廖小月身后,在屋内打着转儿,东拉西扯的说着实验室里听来的八卦。直到廖小月收拾完,才各自回房睡觉。
长洲分院业务能力强悍,黄院士很快脱离了icu,转入了普通病房。又过了两天,麦亦芃无奈的跟廖小月道:“老师已经能坐起来了。但他病着发小孩子脾气,嫌弃医院的饭菜不好吃。你有空的话,给他做两道菜,明天中午送过去。看他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