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年旧金山的时间, 回国调整了几日, 还没能完全适应时差。
光亮落在眼皮,许织夏弯翘的长睫毛动了动, 半梦半醒间, 思绪又开始胡乱回想。
“说什麽?”
“说把你养大的哥哥对你有男女之情了?”
“说你的好哥哥是个想对你为所欲为的畜生?”
或许他们的感情无可替代之处,就是一码归一码,沙尘暴再猛烈,也卷不走谁。
就像许织夏再震惊, 再无措, 再淩乱,也依然静静窝在他身下,没有扬长离去。
换作别人,她会因感到危险和侵犯而逃走,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就如他绝无可能伤害她一样毫无疑问。
所以察觉到他体温的异常, 许织夏没有把情绪带过来, 腔调一如既往柔软:“哥哥, 你生病了, 去医院好吗?”
他身形不明显地晃了下。
可能是以为自己疯狂的阴暗面会吓到她远离,结果意外地没有, 但想想又在情理中。
她从小就吓不跑,从小就克他。
他静止着,她扯住一点他浴袍的袖子,哄他的语气:“哥哥,先去医院吧。”
当时的他是一头炸毛,但又被捋顺了毛发的猛兽,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恢複了几分理智,脑袋慢慢垂下去,压在了她的肩上。
而当他再醒过来时。
她已经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睡意渐散,许织夏揉着眼睛直起身,望向窗外,新中式庭院草坪青翠,玉兰海棠和景观树诗情画意,叠石理水,潺潺声悦耳,阳光直白。
好久没有见过这麽热烈的夏天了。
雾霾蓝布艺日记本摆在书桌左上角,上面压着一只藕粉色的盒子,盒身丝制,是用苏杭地带刺绣精致的宋锦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