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长一走,felix就抓了瓶牛奶。他的动作解禁了其他孩子,大家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去拿牛奶。
许织夏被左挤右挤,在中间挤得她险些窒息。等他们争抢到后一个一个回到座位,四周才渐渐散开。
所有人都拿完了,坐在自己的座位喝。
托盘里还剩最后一瓶。
许织夏看着那瓶近在眼前的牛奶,停顿了几秒,终于也擡起双手,慢慢伸过去,刚握到瓶身,瓶子骤然被一股力抽了出去。
仅一瞬,她手里又空了。
felix拧开夺到手的牛奶,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他自己那只空掉的瓶子在桌面滚动。
反抗是要吃多余的苦头的,许织夏不敢,哪怕丧气的表情都不敢有。
空气中漂浮着牛奶浓郁的香气,大家都有牛奶喝。许织夏偷偷咽了下口水,沉默无言地揽住沉重的托盘,身形不稳走过去,放到门外的回收台上。
回到座位,许织夏要坐,felix踹飞了她的小凳子,她一屁股着地。
许织夏害怕地擡头,撞上felix的异瞳。看见她总是死气沉沉的脸被吓得失色,felix恶作剧得逞,阴险咧笑。
儿童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缺乏健康心理,他们很难和正常孩子那样大声笑闹,看到这情形,见惯不惊,只会冷眼旁观。
在儿童院的时间久了,许织夏逐渐理解到,那个眼神叫排异。
许织夏像上次那样自己僵硬地爬起来。
幸亏是矮凳,不是特别疼,但她后怕,没胆子再坐了,她怯怯地把椅子扶正,然后一个人躲到课室的角落站着。
她擡起两条胳膊叠上红砖窗台,下巴抵着手背,蔫巴巴的,黯然无神。
人最大的不幸不是绝望,是习惯绝望。
而她已经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