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用凤仙花给我染的,明儿一早红豔豔的,可好看了。”
她臭美极了。
香秀不由得笑,她小的时候也曾跟杏梅还有表姐一道弄过,那时还住在阿奶的屋子,也不怕爹娘骂,染的手指头一圈都是橙红的。
“明儿早起看看红不红,不红再染一遍,”香秀顺着她的话讲,自己掀了锅盖。锅里的豌豆一粒粒浮在米饭上,间或有腊红的鹹肉,笋丝,她还加了点蚕豆,而酱油让饭显的不至于太白。
她翻炒着,福妞举着两只绿叶子手在一旁嘴馋,这时满仓回来,肩上扛着细细长长一根竹竿,手里拎着一个木桶,脸上的神情飞扬。
进了堂屋的门槛就喊,“嫂子,瞧我钓了多少虾!”
这会儿河沟里的虾虽然没端午的个头大和肥美,却胜在鲜活,数量多。把蚯蚓挂在铜鈎上,往水里一扔,屁股还没坐热就能钓上一只活蹦乱跳的虾。
满仓很自得,他钓了小半桶,就算热油爆炒缩了水,也有满满一盘了。
“真不少了,”香秀说话并不高声,但轻柔的语气也给人莫大的高兴,她接过桶问满仓,“你想怎麽吃?”
满仓说:“炒着吃,放葱,这样好吃。”
“又说要吃啥呢,”水生下了田回来,他手里用荷叶包了一捧桑葚,笑着说,“路上碰着了,还没人瞧见,我就摘了些,正是甜的时候。”
福妞这时懊丧,“我这手不好拿啊。”
她的手包的太严实,干脆往前伸,“哥你给我拿点,我嘬着吃。”
模样实在滑稽,让水生笑话她,最后还是洗了塞她嘴里,喂了她几颗。
吃了桑葚,大家嘴巴都黑了,才吃上这豌豆鹹肉糯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