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崽阉了后送来的,长了些肉,重不少。
三婶也说:“沉手得很,猪还要闹腾,我叫三小子给你拿家去。”
“香秀,别急着走,”三婶叫住她,从井边拿出个竹篓抖了抖,“甲鱼会烧伐?肥得很,又补人,我娘家那河里甲鱼多,钓了送来,你拿几只走。”
“你杀别自个儿动手,让水生来,这玩意咬人兇得很。”
香秀不想要,三婶不听她客气,把桶子塞到她手里,“回吧,猪我让三小子送来。”
“婶,那我先回了,”香秀推脱不过,只好接下这一桶甲鱼。
等她出了门,三婶又追出来喊,“桶要还的呀。”
香秀笑着点点头,村里人家爱互送东西,可装东西的桶、盆或是碟都得洗了还去,不然要被说嘴的。
三月正是甲鱼最肥美的时节,有菜花甲鱼之称。香秀没怎麽吃过甲鱼,却没少炖过,她爹冷冬要吃甲鱼补身子,热夏也吃。
她烧了壶热水,等会儿烫了甲鱼的皮,扒了壳再煮,对着蹲在桶上看甲鱼爬的福妞说:“妞,去抓把草来,我炖点猪食。”
正巧外头三堂哥喊,“弟妹,我把猪给你送来了。”
在他怀里的猪,前后脚都捆在一起,还不停动弹挣扎,到了后院的猪圈里,解了绳,它才重重地哼了声。
三堂哥热得淌汗,香秀给他倒了碗茶水,他喝了大半后说:“今年你们多种些番薯,番薯藤它爱吃。”
福妞趴在猪圈上瞧,她点点头说:“我每天早早去打猪草给它吃。”
三堂哥婉拒了香秀说的晌午留在这吃饭,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着走出去说:“听你在这胡吹,你个睡到辰光大亮也不起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