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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心知罗主任琢磨的是个法子,可那仅限于陈广发不是故意拖延的情况,她们一家要是给陈广发送礼,必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苏念还是上了一趟书记办公室,不管怎麽样,总得再努努力。

陈广发见着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苏念,并没有半分惊讶。

前几日苏明德找上门来,一个臭老九连架都不会吵,只会被气得老脸通红,这会儿,他闺女又来了,陈广发倒要看看这苏家人能急成什麽样。

不过,眼前的年轻女同志倒显出几分气定神閑,笔直地站着,脊背硬挺,仿若一棵挺拔的白杨,开口时也不急不缓。

苏念道:“陈书记,听说我父亲的平反文件已经到农场有些日子了,我父亲身子不好,上回来问过之后老毛病又发了,哪儿哪儿都痛,只能让我再来问问,我们家的回城手续这个星期能办下来吗?我父母下放七年,到底是落下一身病根,就盼着平反回城后到松城医院看看,有什麽问题尽早治疗。”

陈广发原本以为苏念上来无非是气势逼人的质问,再不然就是哀求自己,倒没想到,这人将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还挺漂亮。

他原本就是一爱钻营的人,这会儿便对苏念稍稍高看了一分。

“苏念同志,你父亲的情况我也了解,只是我是农场书记,每天大事小事忙得很哪,过几分钟又要去开会,等再过两天还要去县城开会,实在是忙得分不了心。你们家放心,既然组织上已经下达了平反文件,事儿肯定是会给你们办的,你们也不要着急,这麽多年的思想改造下来,应该还是有提升觉悟的。”

苏念心下不耻,却也没显露半分,同陈广发这样的老狐貍说话,你先着急,他便高兴了,十足地高高在上‘欣赏’你的狼狈不堪。

她牵起嘴角,露出个了然的笑容:“陈书记是大忙人,要管理整个农场着实不容易,我们家也理解,肯定会好好配合工作,就是前几天松城大学那边来信催我父亲尽快回城複职,这都是为学术事业尽份心力的事儿,我父亲便也心急。松城大学党委那边还担心我父亲是不是心里有情绪有意见,说不然致电县城县委那边问问情况,让他们来做做思想工作,我父亲写信给回绝了,只道肯定没有情绪没有意见,一心愿意回城为学术事业和教书育人的工作尽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