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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达礼一双眼睛猩红,“我有人,弄不死你。”威胁。

阮清浅浅一笑,站起身来,也并不怕他,走近他,逼视上那双眼睛,阮清脸上的神情非常的柔,说道,“廖达礼,其实我挺看好你,你之前犯事是因为你姐夫殴打你姐对吧,你把你姐夫揍了个半死,结果就进了局子。这一点我挺赞赏你的,当然并不是说我赞同暴力,不过你挺爷们儿的。”

廖达礼没想到她说这个,神情一动,很是不能理解。

阮清此时把怀里的相机拿出来,在他眼前一晃,然后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她狠狠的把相机往地上一砸。

王小二警官的心,疼得拔凉拔凉的。这是相机啊,有这麽一个相机,都能娶上一个媳妇了。她就这麽往地上砸了。小二警官眉心都在颤。

同样震惊的,还有廖达礼,和他一帮兄弟。

“你什麽意思?”

阮清说:“交个朋友,廖哥。我说了我敬你是条汉子,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到这里。以后你不必再纠缠我,今天的事情我也当什麽没看见,这个相机就是个见证,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大家一起赚,你觉得怎麽样?”

她像个真正的女中豪杰,以相机为证,散出无尽而蓬勃的豪迈和生命力,多年后,廖达礼再回忆,也会认为自己在那一刻,被她震撼,以及,征服。

阮清和王小二警官以及另外两个同事从厂里出来,阮清忍不住抹了自己一脑门的汗。真是不容易,好在她在三十年后看了不少“大佬的女人”们的样子,可以学得一二,算是把人给虎住了。但是现在问题是,没有大佬,只有女人,她得自己当自己的“大佬”了。

旁边那三人也是一身的汗,要知道刚才那厂里可是有七八人啊,真要做啥事,他们不一定拦得住。王警官心有余悸地说,“小清啊,你那相机,就那样砸了你……”

那相机几千块钱,放在三十年后,就等同于一辆车,阮清等于是把一辆车给砸了。但是她心里有数,道,“放心,以后能赚回来。”

王小二:“…………”

另外两人,“………………”

四人一起往外面走,王小二问:“你不怕你砸了相机,他们也不听你的,怎麽办?”

阮清摆了摆手,小声道:“不用怕,相机砸了,但是里面胶片还在,那胶片毁不了。”但是这个年代,相机还是个稀罕物,谁知道它的原理是什麽。

王小二毕竟是干警察的,立即反应了过来。

四人出了厂区,阮清从王小二身上挎的包里摸出一包东西,等他们三人都走远了之后,她才放在了门口门卫大爷开着窗口的桌上。

那里面是五十块钱,和治病用的药。

门口大爷就是帮阮清放置桌椅板凳的,瞧见阮清给厂里人欺负,他有心想帮,奈何人微力薄,后来就悄悄告诉了阮清廖达礼在厂里和人赌钱的事情,时间、地点都是大爷悄悄告诉阮清的。

阮清心理极是感激,又知道他家里老伴生了病,于是买好了药,和着五十块钱一起塞包里,放在了大爷桌上。

阮清放的时候,悄悄的,谁也没让知道,连王小二她都让人先走了很远,她退回来,才把东西给了大爷。

荒原

女人,要成就自己的事业,这是一条荆棘之路。尤其她这种没背景、没家世、没资源、没人脉的底层女人。你一旦进入到社会当中,要做大一点的事业,就是要去和男人抢资源,他们要不然把你当成性资源进行猎捕,要不然把你当成不自量力来和自己争抢的对手,却绝不会把你当成伙伴。

当做伙伴,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廖达礼这个男人,阮清有结交的意思,原因无它,瞧上了他背后的势力,他有一帮听他话的小弟,这说明廖达礼这人“义气”这点东西还是有一点的。阮清要的不多,他有一点就行了,阮清接下来要干的事情,需要人,而家里的阮明和原主爸妈都是循规蹈矩的人,阮清要做的事情,他们理解不了,但是廖达礼这样的人,也许可以。

一个星期后,轧钢厂里废弃车间的简易小火锅周围围着的人里,就多出了阮清的身影,桌上放置的洋酒是阮清通过宋扬从接待外宾的宾馆弄来的,对于桌子周围的人,绝对是稀罕物,这些人对于阮清更加佩服,加上阮清做事又豪爽不扭捏,渐渐阮清身上呈现出了一些女大佬的气质。

阮清上辈子从底层爬上去,走到了“女老板”的地位,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也只能说,那是“小富”。

三十年后,资本已经掌握在一些固定的人手里了,能漏出来的东西有限,在固化的层里,流动的几率已经很小。阮清就是拼了命,财富的机会已经绝对不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