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
程若绵觉出这两个字的讽刺意味。
也是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在他这样的男人面前等于是白纸一张,也就只有“傲气”这两个字,够得上拿出来说一说,好像这样她就立刻超然不群了似的,从寻常的白米粒饭黏子变成了张爱玲笔下的白月光白玫瑰,有了与他一较高下的资本。
程若绵满心满脑都是无措都是被羞辱的难堪,眼眶发酸发胀,她垂下眼眸,眼眶兜不住那一汪莹莹,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花园极静,陆政甚至能听到那泪珠砸在砖石上的声响,却不闻任何抽泣的气音。
她大概是不愿t意让自己更加丢面子。
不但倔,自尊心还很强。
陆政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
程若绵干脆别开了脸。
他低笑一息,像是觉得有趣,也不强求她接,两指勾着她大衣口袋的边缘拉开,把手帕一下一下捣弄着塞进去。
是后来跟他熟悉了,程若绵才知道,他这番话,完全是出于惩罚的意图,只因为她对他摆出的态度太顽抗。
三言两语弄哭她,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难事。
他是个很恶劣的人。
也是个擅长先行惩罚再给甜枣儿的人。
这时的陆政也不会知道,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跟了他再离开他,这个小姑娘都没有在他面前再掉过一次眼泪。
这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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