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哄人的本事向来是一流的,就是施念真为了这事跟他生气,他这样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谁能生得起来气呢?
施念昂了昂脖子,眉眼间的困顿消失得无影无蹤,有些神采奕奕地说:“我没有生你气,晚饭有人陪我吃了。”
关铭挑起眉梢望着她:“家里来人了?”
施念憋着笑意,眼里都是晶亮的光,像洒满了璀璨的星河,关铭好笑地说:“一顿饭把你高兴成这样,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告诉我,是谁这麽好心特地过来陪我的小念儿。”
施念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妈妈。”
关铭神情微顿:“我妈来过了?”
施念皮肤轻薄,情绪一起伏,脸颊总是含着红光,像被初升的暖阳照着,整个人充满朝气对他点了点头。
关铭弯起嘴角,擡手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顺势轻捏着她的小耳垂,问道:“说说看,你们都聊了什麽?”
“聊了你。”
施念把和关母的聊天内容大致告诉了他,关铭一边玩着她的耳垂一边耐心地听她描述着傍晚的场景,在关铭母亲面前施念尚且表现出得体大方的一面。
可单独面对关铭时,她窝在他怀里对他撒着娇:“一开始我真被吓了一跳,怕她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关铭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沉静地听着,半晌,施念发现他不说话,擡头瞧了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麽?”
关铭收敛起表情,低眸望着她:“我在想我妈不会在这个时候平白无故跑来一趟,还在你面前说了我一整晚的好话,这事不寻常。”
施念怔住了,她一直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之中,真的没感觉到什麽不寻常的地方,可显然关铭是了解他母亲的,既然他觉得不寻常,那麽肯定有他的道理。
关铭见施念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下说道:“那年在日本向你承诺过会教你滑雪,一直也没这个机会,趁现在外面天下大乱,不如我们放个长假,笙哥带你去蒙大拿州教你滑雪如何?”
施念更加懵了:“这麽突然的吗?”
关铭彻底笑开了,对她耐心解释道:“我妈这趟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想给你打剂强心针,今天我回去,当着家里老一辈人的面公开了我们的关系,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少人想来拜访你,不管这拜访的用意是什麽,但肯定都是挺闹心的事。
你一个人惯了,突然让你面对整个家族里的人,这分寸该拿捏几分,这人情该怎麽处都是头疼的事,我妈应该是担心这些亲戚中有人会不给你好脸色,或者故意做出什麽让你难堪的事,所以先给你点底气,让你稳一稳。”
施念有些吃惊,没想到关母特地过来还有这重用意,现在听关铭分析才觉得有几分道理,怪不得就连临走时,关母还不放心地左一句叮嘱又一句交代,原来是怕她后面在应付家里这麽多複杂关系的时候不堪重负,所以先让她吃颗定心丸,可谓是用心良苦。
关铭眉梢染上了几许温柔,低声对她说:“你看,我妈定是怕你受气,一气之下跑回美国不要我了,所以在你面前说了我那麽多好话,先把你的心给留住,让你再气也能记着我的好。”
施念一想,的确是这麽个理,还真有可能是担心她在西城受了气发到关铭身上,恍然大悟道:“果真是亲妈。”
关铭俯身亲吻着她的耳廓对她说:“也是你的。”
施念被他吻得酥酥麻麻的,小声抗议道:“我们应该…稍微节制一些。”
“节制?你让我过了几个月吃斋念佛的日子还让我节制?小念,做人要有良心。”
施念不知道只是让他注意身体,怎麽就变成自己没有良心了?话到了他嘴里,没有道理也能给他说出几分道理来,她说不过他,干脆任由他的大手不规矩地游走,问道:“可是这和滑雪有什麽关系?”
关铭虽然没有醉,脸上却有酒过三巡的风流劲,挑着眼皮对她说:“不想让那些人来烦你,所以打算带你逍遥快活去。”
施念的表情有些夸张起来,扬了几个声调:“关笙铭先生,有你这麽不讲理的吗?你难道带我浪迹天涯,一辈子不去面对那些人了吗?”
关铭衬衫领口松松的,有些性感,笑得肆意不羁,:“是不讲理了,就是不乐意有人跑到你面前指手画脚,我说过,你跟着笙哥是享福的,外面那些糟心事不需要你应付。”
施念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依然觉得外面天下大乱,他带着她在这里过了三天与世隔绝的日子已经够夸张的了,现在还要直接带她出去度假,多少感觉有些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