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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绑上红绸,他解下她的发髻,如云长发飞瀑一般柔软地垂在她身侧,原本被红绫衬得雪白的双颊竟也泛起桃花色,看得他都有些痴了,然后才笑得有些无奈,倾身向前吻她。

“你真是我的劫,我的美梦。”他的气息吹在她唇畔,梦呓似地道,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唇和她的脸庞。

这男人还真难没有甜言蜜语的时候,可惜没人警告她,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毒药。她颤颤地,依然如他俩的初夜那时,羞涩又期待地任他将她的衣裳扯个凌乱,像他乖顺的小湾奴,由他恣意爱怜。

红绫至少替她遮掩了羞赧怯懦,就算睁着眼也只看见一片霞光红雾。

可是每当这时,她的身子越发敏锐地感觉他每一个爱抚亲吻,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初献身前,许是知道她害怕,在由羌城到鹊城的一路上,每天晚上,他就在她房内待到深夜,用各种方式让她习惯他的亲近,于是任何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些日子,然后面颊羞红,意乱神驰,不能自已……

绸谬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那时候,她真不知道她乱烘烘的脑子和要融化似的身子,是因为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腿上,一笔一画地写下那些爱语?还是因为这家伙竟有本事一心二用,另一手解起她的罗衫,大掌探进她衣襟内,手指好似不经意那般地在她锁骨和胸前画着,然后狡猾地,勾起抹胸丝带,轻巧地解了它。

她早已握不住笔,蘸墨的笔尖在纸上晕成一圈幽深不可告人的影子,阳却倾身藉机吻住她。

明明是他第一次吻她,却又有些熟悉,熟悉得教人心悸,迷乱而茫然,她不明白自己是站在迷雾中,他的温柔是烟,多情是岚,教她看不清欲望赤裸裸的原貌。

她被动,生涩,而且狼狈。他步步进逼,将夜夜淫乱的想像化作真实,而且狡狯地不太早露出真面目。毛笔早脱手落在纸上,他却仍握住她柔荑,指腹缓缓地勾向她掌心处,一下下撩拨,吻她太无助而被他捣弄得流淌秀致下巴的芳津,哪一个动作不是带点爱怜?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偏偏他呼吸急促粗野,在她衣襟内的手已捺不住期待,探进被解得宽松的抹胸内,激狂若渴地感受掌心下羊脂美玉般的触感。

豆蔻年华之前,她便经历围城恶魇,就算有奶娘在身边,但哪有心教她闺房之事?于是体内那股热潮,陌生得让她害怕,可两情绸缪正如烈酒醉人,明知不妥,不雅,而且悖德,却忍不住想紧紧相依,禁不住淡荡恍如醉啊。

昼夜,阴阳,此时此刻,交揉重迭,暧昧难分。

她不是有意要吵醒他。虽然她很好奇,但毕竟那是他的隐私,而且,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嘛……

某个据说是大夫的女人一边搔头,一边踱步绕圈子,又一边扭绞着衣摆,嘴里一边喃喃自语。好忙啊。

可是,她还是很好奇,虽然这好奇是不应该的。但是她应该没看错……她不是故意偷看,也没有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不过她应该没看错吧?

躲在暗处,想偷听个究竟,理出个分明的葛如黛,终于受不了她没头没尾又不给个痛快的叨絮,跑开自己找乐子去了。

唉。自在叹了口气,不安地朝泽堂的方向看了又看。稍早,她见大朗似乎工作累了,靠在树下打盹,她怕他着凉嘛,于是拿着小毯子给他盖上,一盖上却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她想也没想地伸手想把隆起的毯子拉平……

然后大朗就醒了,一开始好似还有点半梦半醒,但他的手依然警戒地立刻握住她的手,那力道太猛,她跌扑在他身上,手肘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物……

然后他看着她,认出了她,喉咙却发出一阵雄性的,奇妙的低吟,然后就是那个古怪的,让她口水直记滥的可口神情,呃!她可没有任何意淫……

不,任何想对她的长工兼管家兼苦力兼助手……总之一人当好几人用的万用苦力做任何奇怪的事的淫念啊!她只是有时看着他,会觉得……唾液泛滥而已。

好吧,其实他剃了那一脸乱胡之后,真是意外的俊美,走进浴间前明明是个江洋大盗,再出来竟变成绝代美男,简直是妖术嘛!那天她还被葛如黛提醒,要她把口水擦一擦。那个臭小鬼。小

自在楞楞地想着大朗在树下时被她吵醒后的模样。应该是……那个吧?!

她不是故意要打扰的啊,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因为葛如黛的关系,她很大方地让他住了进来,反正再怎么凶悍恶劣的江洋大盗,面对葛如黛的咒术也只能束手就擒。不过明明正年轻,身边却没一个适合寄托感情的对象,唔,葛如黛年纪太小了,至于她,她一没姿色,二没几两肉……自在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摸上自己已经努力进补,不过先天条件不良,后天欲振乏力的胸脯。身为医者,这算耻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