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他追问,有不祥预感。

“他说下回请我吃饭,表示赔罪。”语毕,她惊恐地望向他。

“这样很好啊。”他涩涩地安慰。“这表示他不但不讨厌你,而且还想再跟你更进一步交往,你应该很高兴吧?”

她恍惚地凝睇他,恍惚地点头。“嗯,我是……很高兴。”她真的高兴吗?为何胸口好似破了个洞,空空落落的?

“那就快回覆他吧,说你很乐意接受他的邀请。”

她真的回了。

接受了那个男人的道歉邀请,前去赴晚餐约会,而且还在他的监督之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化上淡妆,尽显女人味。

她终于真正像个女人了;有男人,有约会,有恋爱的迹象。

他该为她感到高兴,不是吗?

但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仿彿有某种异物在里头纠结,威胁著要吞噬他?为什么呼吸会如此不顺,精神紧绷?

为什么一结束跟客户的会面,便匆匆赶回家,然后便在屋里竖起耳朵,聆听隔壁的动静?

他在等她回来吗?为什么要等?她不是孩子了,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家,他何必为她担心?

对,他不必等她,不能让她打乱自己的生活步调,他有许多事可以做,看dvd、听音乐、暍暍小酒,他甚至可以洗车……没错,他好久没洗车了,也该是时候好好为他的“小老婆”梳妆了。

一念及此,程丰俊随手勾起钥匙串,冲下楼,将宝贝爱车开到大楼外,接起水管,让水流冲去车身尘土。

月色蒙胧,夜逐渐深沉,他规律地在车身刷出一团团白色泡沫,试图藉此麻痹凌乱的思绪。

蓦地,铃声响起。

他愣了愣,两秒后,警觉是自己的手机,连忙从口袋掏出来,一见萤幕上闪烁的人名,他心跳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