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啊!我也把钱押在池优身上钦!”最早开口的学姊惊呼,“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半学期的午餐费啊!”

“下注时间结束啦,明年请早。”

“等等!问题是另一位学妹到现在还没出现啁!”另一位学姊又道。

“好险,如果另一位学妹没来,今年圣罗兰公主爆冷门从缺……”呃,那她的午餐费一样是丢进水沟里,好心痛啊!

“我觉得另一位学妹一定会来。”中途才加入八卦行列的学姊出声道。

不知什么时候,化妆室里竟挤进了这么多人,但池优已经没心思去猜门外到底有几位学姊,她的脑袋正为了刚刚听到的事实陷入一片混乱。

“为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兰斯今年有眼无珠,什么名花不好挑,偏偏挑中一朵‘黑玫瑰’!”

池优回过神时,已经不知坐在马桶上发呆多久了,而学姊们早巳回舞会现场等著看热闹。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个幌子?是大家等著看笑话的小丑?池优又气、又委屈、又难过,一时之间竟然脑袋空空,神情木然。

她像没有灵魂的娃娃般,走出化妆室,迎面而来又是一个个掩嘴低头、窃窃私语的学长姊,原本觉得无所谓的暧昧眼神。在知道事实真相后竟然变得这么难以忍受,她好想立刻就逃离舞会现场。

可是就算她今晚逃了,明天呢?全校学生会怎么取笑她?她是那么志得意满,那么沉醉在兰斯学长对她热烈追求的虚荣之中,结果到头来,她早就注定是失败者,是一颗棋子,一尊舞台上前戏过场的小丑娃娃……

另一位真正的女主角到底叫什么名字?池优想不起来,依稀记得学姊们提到了黑什么的……

不管另一个女主角会不会出现在迎新舞会上,她都注定成为笑柄,原来该躲在宿舍里的人是她!

干脆转学好了。池优鸵鸟心态地想,她突然再也不想面对那群等著她的追求者,那群看起来很了不起,其实只是突显她可笑兼虚荣的骑士们……他们毕竟不是圣罗兰王子,无法解救她脱离即将面对的困境。

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池优不得不承认。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学长,也以为学长喜欢她,否则以她向来高傲的自尊心,就算圣罗兰公主不是她又如问?她的追求者可以组一支军队,她甚至能以抢走圣罗兰公主的锋头为傲,根本不会觉得受伤。

池优努力保持优雅的仪态,决定趁笑话没闹大前悄悄离开。

可是那群烦人的骑士团却眼尖地围了上来,池优又成为狂蜂浪蝶簇拥的焦点,舞会上名副其实的冠世名花,不知羡煞多少女同学。

池优勉强挤出笑脸,心里却好生气、好想哭,想怒吼要这些臭男人滚得远远的,别挡她大小姐的路!与随后的玻璃碎裂声中。揭开圣罗兰的奇迹之夜。

从这一夜起,池优相信,圣罗兰王子之所以必须被女人选出来,是因为男人是女人的奴隶;而圣罗兰公主之所以是由圣罗兰王子决定,因为男人只能选择一位公主,其他的都是女生,他碰不起!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又或者是因为信仰不够坚定,在被动摇之后就只有成为黑羊。

破除了对学长的迷恋,池优开始过著被众多爱慕者围绕的娇贵生活,那些日子的糜烂不值一提,每天她的追求者都得领号码牌才能护送她上课,或陪她吃晚饭兼约会,西方男孩子不时兴大男人的面子这一套,身为校花当然吃得开。池优认为那段日子唯一值得纪念的是她和黑恕容的友谊。

兰斯学长喜欢送白玫瑰和红玫瑰给女同学——还真的跟语气酸溜溜的学姊们说的一样,只挑无知的新生和转学生。白玫瑰不会是他的唯一,红玫瑰也不会是他的最爱,端看他偷偷把赌金押在谁身上,谁知那一年却踢到了铁板,“黑衣淑女”不是艳丽红玫瑰,而且把他这个草包的脸皮刺得连挂都挂不住。

她和黑恕容,是那年赌盘上的白皇后跟黑皇后,本来应该像过去被学长送红白玫瑰的学姊一样,到毕业都不肯瞧上对方一眼,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幼稚男人而老死不相往来。偏偏黑恕容就有那种魅力,男女通吃,化千戈为玉帛,和池优成了死党。

叩叩叩,高跟鞋踩在红砖道上,池优摇摇晃晃地走著,嘴里哼著老歌,拒绝了某位追求者护送的要求,她和黑恕容约好今天去找她,其实池优根本不喜欢跟那一票追求者约会,有些人还算风趣,但久了总是会腻,还不如跟谈得来的手帕交窝在屋子里看看电影,聊聊天,逛街喝茶吃点心,都比跟男孩子鬼混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