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原来居住的宅子一样,偌大的琴室里,除了钢琴之外,别无其它。
「叮!」按下第一个音符,他闭上双眼,浓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一道阴影。
如同月光般纯粹绝美的乐音流淌自修长的指尖,仿佛是神的恩赐,平息了怒涛般的烈焰,原来空旷得可怕的琴室竟然无限温暖柔和了起来。
江家姊弟俩自小学琴,江老希望他们能培养出优雅高贵的气质,毕竟他自己是黑道出身,纵然漂白了,挤身金粉世界,与周围那些世家子弟一比,总觉得像野鸭钻进天鹅群里,先天背景差,只好靠后天熏陶;只不过江澄一点音乐细胞也无,教她坐在钢琴前,就跟要她在祠堂里罚跪一样痛苦。
倒是江澜意外地找到他心灵的出口与寄托。
每当在弹琴时,他会像投身大海一般,让旋律如潮水将他包围,隔离世间一切干扰,让音符像浪花卷走梦魇,浇熄胸口炼狱般的炽火。
琴音在月光下飞舞,乘着晚风,在夜的魔境里驱走潜伏暗处的幽诡。
第七天。
林夙樱看向月历,然后转向大街上,一辆载着毁坏家具的卡车打从椿馆门口经过,从山上开往山下。
山庄里的人已经开始觉得奇怪,那卡车比垃圾车还准时,每天固定的时候会来报到,上山时空空如也,下山时车上载着显然原本昂贵到绝非平民百姓买得起、如今却支离破碎的家具。
是地震吗?不可能啊!街上婆婆妈妈们开始议论纷纷。
要把家具毁成那样,除非有芮氏八级的地震才有可能,要不就是山上住了一个拆家具狂。
难道是遭小偷?啊?!怎么可能?小偷有空破坏家具,不如偷了钱就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