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绵绵……咩咩……呜呜哇啊啊啊……」
男人沉默了良久,他愣住了,没料到她会为了一头羊大哭。
「我……」他嗓音没了原有的冷硬与笃定,「我只宰了一头。」所以她应该还有另一头……
孟蝶止住大哭声,「绵绵或咩咩一定是吓到跑去躲起来了!都是你!」她继续哭。
「不准哭!」
孟蝶没心思发现他的嗓音没了这一刻以前的凶狠与威胁性。
「你这魔鬼!你没人性!」杀别人的羊还不准人家哭!
男人挫败地低吼出声,却像只焦躁的野兽,只会在原地绕圈子踏步,显然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他只好由着她去哭,单手拎着想反抗但显然是螳臂挡车的孟蝶回到屋内,把她丢在椅子上。
「吃不吃随你!」他把稍早就切成小块打算留给她的小羊排盛盘放到她面前,转身离开了医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夜没睡。
她没吃那盘羊肉,自己弄了简单的晚餐。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没有肉也可以吃一餐。她宁愿一辈子不吃肉,也不要吃自己养的动物。
她绝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一夜没再出现而没合眼。
孟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照道理说,她应该会深恶痛绝才对,她把自己的麻木归咎于她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只是作了一场荒谬的梦,梦醒,她还是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