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江在办公室桌后好气又好笑地翻白眼。
“不好不好,”唱衰杰森小菊花的苏菲亚摇头,“我觉得小江还是快点找个人嫁了,那个高建邦好歹是个有钱公子哥儿,有钱人最怕丢脸了,他们的家人难道能放任他继续和有夫之妇‘哥哥缠’不成?”
“所以我才叫她收下那束花啊!”杰森回到茶水间抢救回那束香水百合,将他那天敷skii的小白脸埋在百合花里用力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才一脸陶醉地抽出花束间的卡片,念了起来:“所有的花跟你相比,都沦为庸脂俗粉,只有百合,勉强拥有你十分之一的高贵与纯洁。明晚我将为你轻掬海上明月,但愿你能允许这个独特的日子有我的参与……恶呕——”
不对!杰森深呼吸,吞下反胃的冲动,拍着胸口,“多——么罗曼蒂克啊!”他都要泪流满面了。“凌峻。凌云集团小开,高氏企业的死对头!”就是你了,神奇宝贝!“而且凌峻是那个纽约什么什么艺术大学毕业的,逆坎坎,人家送玫瑰,他送香水百合,还说要送你明月几时有,多——么有气质啊!艺术家跟设计师,简直天作之合啊!”他拔尖了嗓子,把香水百合推到紫江桌上,“就他啦就他啦!别再挑了,你不会想要最后嫁给卖龙眼的吧?”
紫江放下马克杯,叹气,“我知道你们的关心和烦恼,”她招手要小妹把花拿走,“不过明天我真的没空,所以凌先生的邀请我也只能婉拒了,至于高建邦,我会想办法,你们就别瞎操心了。”看来她不能再“姑息养奸”了,懒得理高建邦那种笨蛋,偏偏笨蛋不晓得什么叫自讨没趣。
“奇怪了,你孤家寡人的,每年生日到底都干啥去了?”杰森八卦雷达哔哔叫,双手抱胸大剌剌坐到老板桌上,继而一手点着下巴,眯眼打量紫江,最后还凑到她身前像猎狗一样用力嗅着,“没有男人的味道,我的鼻子在这方面很灵的!”
“该不会是女人吧?”苏菲亚惊呼。
杰森的青天霹雳只有一秒,接着扶住额头,“这也是个好方法啦……”
紫江简直哭笑不得,“我的性向正常……”她咬着唇,想了想,有点似笑非笑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有‘金主’的女人,明天我当然是约了金主吃饭啊。”
杰森和苏菲亚一脸噎到的表情。紫江偶尔会把自己被金主包养这句话挂在嘴边,但他们从来没看过紫江口中的金主,所谓空穴来风或蛛丝马迹,也得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才能捕风捉影,偏偏紫江的感情生活宛如赤道无风带,身边跟她最要好的异性恐怕只有同事八岁大的儿子小米和杰森这个同性恋,能传出什么绯闻来才有鬼,再说他们也不觉得她像是会被包养的那种女人,所以从来只当她在开玩笑。
但,紫江总能在他们需要经费时“变”出一笔钱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了,”杰森弹指,“你的金主是个行将就木、内心空虚、宛如风中残烛的孤单老人,他觉得你非常像他二十几年前过世的老伴,所以总是需要你陪他聊天解解闷,而他平时的兴趣就是造桥铺路,偶尔拨点小钱给你这位忘年之交就像打个喷嚏那般容易。”世界真是和平又美丽!
“杰森葛格,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紫江闷笑道。
“欸,我说真的,你那位金主……”如果真的有的话,“帮我们渡过那么多次难关,可以说‘紫’工作室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不要说老朋友八卦,我们也想表达一点谢意。”杰森道。
“我也想啊,不过要看我的金主意愿,他脾气不太好,而且很龟毛,喜欢搞神秘,又我行我素……”
听着紫江细细数落“金主”的种种缺点,杰森和苏菲亚也忍不住觉得是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原本还想再替自己争取一睹“金主”大爷庐山真面目的权利,却见紫江右手支颊,问道:“我刚刚突然想到,杰森,跟dt合作的钻表设计稿出来了吗?”
“噢!”八卦天王又扶着额头,“我头突然好痛,我需要普拿疼……”杰森以林黛玉的姿态缓缓飘走。
紫江审视的眼看向苏菲亚。
“我想到个点子,灵感不等人,bye!”她也闪。
总算清空了办公室,紫江忍不住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捧着马克杯,无聊地瞪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鸽血石戒指。指环本身是925银,造型像一条缠绕手指数圈、薄荷茎差不多粗细的荆棘,尖刺巧妙地设计成钝圆状,几根尖刺托起一颗通透且殷红似血珠的鸽血色红宝石,不属柔美典雅的造型,让人难以往浪漫的方向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