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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越想越气,她身子一翻,闭上眼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她感觉床边有人。

樊豫坐在床畔,小心翼翼地替她的手指上药,用薄薄的白布绑起来。

当他包扎完打上结的时候,佟幽花以为他会离开,立刻惊醒了,握住他的大掌。

樊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如果她是司徒清,他不怕死。

但如果她不呢?

他小的时候,刚懂事,开始质疑自己的命运,抗拒着那些人渣施加在他身上的恶行──他的父母是脔奴,代表他一辈子都是脔奴,那么他宁可不要活着,死也不要让这种悲剧延续。

他的第一个主人却在那时告诉他,其实他的父母并不是脔奴,只是犯了过错被驱逐,只要他努力取悦他,那么等他二十岁,他不只会放他自由,还会把他母亲留下的信物还给他,让他可以摆脱这悲惨的命运。

他相信了,一直都相信。那男人交给他一个上锁的盒子,告诉他,母亲留给他的信物就在里面,等他自由了,就可以拿着它去和母亲相认。

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当他痛苦时,煎熬时,觉得无法再忍受时,就会拿出那个盒子,即使无法打开,但想像着盒子里有母亲留给他的信物,瞬间就觉得自己得到了安慰,盒子里有他的希望和美梦。

十二岁生辰那天,他偷了主人藏起来的钥匙,打开盒子。他其实只想看一眼母亲留下的东西,想像一下母亲的模样,当作自己生辰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