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男人说的是法文腔浓重的英语。
莳芸皱起眉,男人把一柄锐利的瑞士刀抵在她腰间,“跟我走。”
“我会大叫。”
“你叫啊,如果我失手,就让你宝贝儿子给我陪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莳芸佯装镇定,她确信刚才和智恩通电话时,他们正在苏花公路上,智恩和智轩两堂兄弟虽然经常出国,却还是第一次到台湾东部玩,刚刚讲电话时两个小鬼都兴奋得笑个不停。
“你不想拿你宝贝儿子的命开玩笑吧?要对一个人不利并不一定要亲自在场,在小少爷快乐出游所搭乘的车上装个炸弹.还颇为省事。”
莳芸脸色刷白了,不敢稍有反抗,陪着她候机的司机与佣人都还在另一侧的候机室,那戴鸭舌帽的男人架着她,左闪右躲,混在熙来攘往的旅客中离开了机场.男人押着她,走向停车场角落一台老旧的箱型福特。
“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莳芸推拒着,不肯乖乖上车。
男人回答她的,是把鸭舌帽稍稍往上一顶,但仍背对着停车场的监视器。
莳芸震惊地看着男人的脸,“杭特?”
“贵宾小姐,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杭特和四年前相比,简直老了20多岁,脸上的表情依旧让时芸觉得恶心,“快上车,为了对付那个疯子和他声的小杂种,我计画了四年,现在只要你乖乖配合……”
“你休想!”
“贵宾小姐,或者我该喊你疯子夫人?脾气别这么冲,我是在给你那个小杂种一次机会,你乖乖听话,也许我会决定放他一马。”
莳芸浑身发抖,一想到智恩可能有危险,她真想扑上去跟杭特拚命,可是又不知道他到底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智恩,只好乖乖上车。
莳芸坐在副驾驶座,杭特绕到另一边开车,车子熟练的避开所有临检点,没有开上高速公路,而是开往偏僻的省道。
“你想做什么?”莳芸冷静地问,天晓得她浑身发抖。
“我还要想想,也许把你关起来。折磨四年……就像他们对付我,让我被联邦调查局通缉的四年来,过着暗不见天日的逃亡生活一样。”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莳芸不清楚当初黑家究竟怎么对付杭特,只知道四年前杭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啧!”杭特一脸深恶痛绝,“你不问黑家狠心要赶尽杀绝。却问我为什么不放过你们?”
“是你先对恕谦洗脑,二十几年来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他!”一想到他那么对待黑恕谦,莳芸仍是气得想冲上去抓花他的脸。
“他们一定没脸告诉你,对吧?你那疯子丈夫是杀人凶手!”杭特的睑变得狰狞,车子也开始疯狂地在山路上横冲直撞,“他害自己的母亲流产,害我唯一的骨肉来不及见到这世界就走了,我那正常的孩子应该住在白色城堡,是白色城堡真正的主人,凭什么他这个疯子能够独占,却一点愧疚也没有?”
杭特就这么自顾自说着,莳芸只能从他破碎而充满恨意的叙述中自己拼凑出大概.却听得一阵无言。
“白色城堡是黑家的产业.你跟……”莳芸那“婆婆”两字突然喊不出口了,“你跟恕谦母亲的私生子本来就没有权利分享那一切!”
“白色城堡有一半属于妮娜娘家,妮娜的兄长过世又没有子嗣,我的儿子分享她母亲的财产有什么不对?何况妮娜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疯子,根本不可能让他继承白色城堡!”
“那也要是合法的!你跟恕谦的母亲没有结婚,你让自己的私生子生养在别人家,打算继承别人家的财产,身为男人你不会觉得丢脸吗?”莳芸一口气吼完,才惊觉自自己的举动无异在激怒一头已经发疯的野兽。
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而送命的,向来就不缺前车之鉴,莳芸后海也来不及了。
“我会让你后侮刚才对我的侮辱!当年黑恕谦害死我儿子,现在我向他要他儿子的命,很公平……”原本准备在折磨莳芸及黑恕谦时再慢慢表演给他们看,但恼羞成怒的杭特决定要让莳芸知道自己不该惹恼他!
四年来他透过各种手段和门道,和北美犯罪组织打交道——曾经是北美最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多少掌握了那些北美名人的隐私。利用这点他讨好组织里的人,提供他们有利的情报,虽然苦心经营多年,在组织里连一条哈巴狗也不如,但至少他能取得一些有用的资源,例如遥控引爆装置。
莳芸见他从后座拿出电脑,指着银幕上的红点给她看,“看到没?这就是你儿子搭的车,现在我只要动个手指,我就能引爆车上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