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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认为,过生日是拥有亲友祝福的人的权利。”

意思是,黑恕谦不曾受到亲友祝福,或是他根本没有亲人和朋友?

“为什么会没有亲友祝福?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到处走走,山谷小镇的居民都很友善。”否则她也不会毕业后还老是往这儿跑。

如果他真的没有亲人,也可以多和邻居交往啊,又不是只有血缘才能让人有感情。

老管家不再开口了,有礼地告退,莳芸呆站着,突然间不知道该不该拒绝黑恕谦的心意。

黑恕谦生日那天一大早,白色城堡来了个不速之客,当莳芸走进早餐室,意外地没看见黑恕谦,反而是一个棕发的陌生男人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不过一旁的管家显得很不高兴——这是莳芸感到意外的第二个原因,因为管家一向不太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但话说回来,就连黑恕谦用餐时也不曾让佣人或管家站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遗,这男人当真好大的派头……

一见金莳芸,那棕发的男人却像见到了外星人一般,连叉子都掉在桌上。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立刻以英语询问管家。

“金小姐是主人非常重要的客人。”管家神情冷冷的,不知错觉否,莳芸听出一丝警告意味。

棕发的男人在听了管家的回答之后,表情让莳芸觉得很不舒服?尤其她感觉到对方强烈的不友善,还有令人恶心的猥琐眼神。说老实话,莳芸对自己观察人的眼光还算有自信,她好歹也是个摄影师。

男人一起身,管家立刻防备地走上前想阻止。“杭特先生,主人不会喜欢任何对金小姐不礼貌的人。”

“我只是想打声招呼,你却像我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似的,这是你对自己主人的专任心理医生该有的态度吗?”

心理医生?莳芸听到这个词,第一个反应却是,她倒不记得曾经见过心理医生会有这么心术不正的表情——以心理医生为大反派的恐怖片除外。

管家忍着气,没敢吭声,杭特旋身,审视着莳芸。“真不可思议,我告诉过他如果想找女人最好找个妓女,因为他根本不该结婚生子……或者这是最近应召女郎的花招?打扮成无趣的老处女?”

莳芸并不生气,只是开始担心若黑恕谦长期向这位没什么修养和谈话技巧的心理医生谘询,恐伯小问题会变大问题,没问题也会变成有问题!

“黑先生呢?”莳芸直按询问管家,这位心理医师——心理有问题的医师——让她忍不住担心起黑恕谦。

“主人……”管家面有难色。

“他发病了,只能躲在房里。”杭特冷笑道,一双不怀好意的眼始终没离开莳芸,心里暗忖莳芸是应召女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气质不会骗人。“什么病?他身体不舒服吗?”

“原来这位贵宾小姐还不知道吗?”既然莳芸不是应召女,杭特认为自己有义务把“真相”告诉她。“什么样的人会远离人群住在深山里,而且从不接受拜访?他有病,是家族病史,就是俗称的疯子。”

“杭特先生!”管家铁青着脸制止他。

莳芸蹬大眼,轻抽一口气,杭特本以为这位老处女小姐受到不小惊吓,却不料她竟冷冷地道:“我很想知道北美的心理医师是不是都死光了,为什么连一个江湖郎中都能自称是心理医生?”不谈这男人讲话有多机车,他根本一点医生的道德和素养都没有,这不是心理医生最重要也最基本的条件吗?

管家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莳芸并没有轻信杭特的危言耸听。

“杭特医生从以前就为主人的母亲做心理谘询,后来老夫人也指定杭特医生照顾主人。”说到“照顾”这个单字,老管家显得咬牙切齿。

“看来小姐对我有所误会。”杭特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前后落差之大简直比特技表演还精采。“原谅我,任何人在大清早受到病人的刁难后都会有些情绪不稳,加上我以为你是应召女郎才会那么失礼,我在此向你道歉。”

任何人若见到杭特此刻的言行举止,都不会把他和上一刻那个神态猥琐的男人联想在一起,莳芸不得不佩服起杭特精湛——或者该说是可怕的演技。

但她才不吃这套,“我比较想知道阁下是从哪里拿到的心理医生执照?情绪管理应该是准心理医生必修的课程之一,在我看来您完全不及格。”何况,照他听说,难道应召女就应该任人羞辱?

“我只是开个玩笑。”杭特耸肩,“恕谦让我很伤脑筋,他是颗不定时炸弹,太危险了,所以必须与其它人隔离,每次和他谘询都让我很累,我只能自我消遣喽!”说得还真有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