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座圣坛拥有魔法吧。后来她总是这么想着,雷昂家的男人坚持带着他们选择的命定伴侣在圣坛前立誓,因为神秘而古老的力量会帮助他,让他的妻子深深爱上他,哪怕是世间最残酷的力量也无法拆散他们。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凭直觉,凭心里的声音,凭夫婿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坚定誓约,回应道:

“我,梅玉良,愿嫁奥格斯汀·凯·雷昂为妻,我愿分担他的喜与忧,他人生的起与落,他天授为家主,君授为公爵的一切责任,并视他为我生命中唯一的牵引与信仰,永不离弃。”

又是那股奇妙的喜悦与悸动敲着他的心扉,而这次力道如此强烈,不容忽视。奥格在妻子宣誓时坚定的眼神里读到了真心,也再次尝到被爱的美好与感动,令他沸腾。

奥格吻住她,这个吻有些蛮横,像野火般炽烈,一如他由始至终的追求,毫不迟疑,更不可能手下留情,要一口气攻下她的心。

在此地,在狮子的心里,一切失控都是被允许的,这些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的爱情本就野蛮而绝对,原始且不容拒绝,一旦碰上了命中注定的相遇,悸动的初始,就决定了一生。

然而那写上认定伴侣名字的家谱,在月光下,似乎悄悄诉说起那些女人们藏在心里,微笑着保留的秘密——当那些粗鲁又没耐心的男人拿起笔,却温柔地一笔一画写下她们的名字时,也写下了狮子在爱情中的结局。

是追逐?

或被驯服。

新房在花园里,被芙蓉花与天使蔷薇环绕的白色大理石神殿式亭榭,白色廊柱围绕着铺上紫色丝绒床垫与羽绒枕的大床,与终年冒着烟的天然温泉,廊柱下的烛架,数十只白色蜡烛火光摇曳。

奥格像头慵懒的雄狮侧卧在床上,他的黑发沾了湿气,性感而凌乱,摇曳的烛光将他敞开的浴袍下结实的肌理照映得分明,每一分起伏与线条都阳刚且强壮,是造物者力与美的完美杰作。

他左耳上的红宝石总是衬得他的眼眸犹如翡翠,纵然上百支烛光一同辉映的此刻,他那双眼仍比金色的烛光更灼人。

泡完热呼呼的温泉,梅玉良全身上下都泛着可口的粉红色,裹着一件轻易就能被剥落的浴衣,原本还害羞地不肯接近床畔,但奥格已经渐渐懂得拿什么钓她。

“你知道我们名字的由来吗?”他笑看着小家伙拉长了耳朵,小心翼翼,一步步朝他靠近。“你让我很讶异,我以为你还背不起我的名字。”

梅玉良像小女孩被大人夸赞那般,脸颊红扑扑的,终于来到床边,慢慢跪坐在上头,掩饰不住期待奖赏般开心希冀的眼神。“我每天都写好几次。”

奥格挑眉,心头又暖又甜又刺痛。

“雷昂是狮子的意思,奥格斯汀与凯都是我的名字,而有些人会继承先祖或长辈的名讳。”他朝她伸出大掌,小家伙怯怯地把手交给他,奥格不打算太急躁,顺著名字的由来开启另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数百年前拥戴伊革罗斯成为共主的贵族们是来自大陆各个城的领主,有些家族自古就事奉伊革罗斯,源远流长,例如沃勒家;有些家族原本是大陆上势力庞大的蛮族,例如雷昂家;还有些家族来自边疆,例如北方的温特里家。”当他用低沉轻柔的声音说起古老的传说与历史故事时,小家伙总会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着迷地凝望他的眼,聆听着他的声音,一丝防心也无。

他总是一边说着,一边逗弄小宠物般玩赏她圆润的耳垂或纤细的手指,有时则用手爬梳她柔软的淡棕色发。听得入神的梅良玉顺服如安静的猫咪,枕在他腿上,攀着他的手臂,奥格毫无顾忌,得寸进尺地上下其手。

“伊革罗斯皇家、雷昂家、沃勒家、北方的温特里家,是帝国的四大家族,包括这四大家族的贵族们,由于来自各个部族或古老的家族,都有着自己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多半就是家徽与家训的由来。”

“家训和传说?”她知道家徽,雷昂家的雄狮,伊革罗斯皇室的翔鹰与玫瑰,还有许许多多她看过却还不识得的。

“传说雷昂家的祖先是狮子,大路上最勇敢且强壮的动物,战无不胜,它绑架了一名少女,雷昂家的祖先因此诞生。”

“……”听起来真是既恶劣又不浪漫。

奥格挑眉,看着妻子质疑的眼神。“怎么?”

梅玉良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真的有这种传说?”在东方的传说中,人们的祖先也可能是各种形态,各种动物,也许源自于上古先民们仰赖大地生存的习性,但让她忍不住咕哝的原因是关于“绑架”这回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或者这是你们的……嗯……”劣根性?看上眼的就抢回家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