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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不管他有什么事,最后一个研究生走了,学校不可能让他这么胡搞,最后他还是被迫休了长假。

几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被摧折至此?

当年,他的志向是地质考古,他在崇拜的恩师门下研习,一心期待有一天能游走四方,踏上考古之路。

但他不能。

他的「隐疾」让他必须关在研究室里,与机器为伍,要永远绑在安全的、能被家人就近监视的地方,以确定这个秘密不会被发现。

他转攻天文地质学,把视野抛向无垠的宇宙,却没有因此让他受困的灵魂得到自由。

然而,人生来就得忍受困顿,一如他父亲要他一切以家族为优先考虑,他已经太习惯压抑与忍耐,太习惯藏起心里那头暴躁的兽。他说服自己安分地待在研究室和书房,安分地在学术领域里钻研,至少学者的身分不辱门风。

是什么让安于现状的假象扭曲了,露出狰狞的真面目?秦皓日早该清楚,却选择性忽略,他用各种理由把自己绑住,却反复听着布兰太太的报告,反复看着她传真过来关于蓝月铃的一切,拿这些可笑的东西安慰自己。

月啊……多么神秘,是诗人的缪思,学者们争辩数世纪也无法解释的谜。是她飘飘荡荡却被地球所捕捉?或是她穿越了永恒只为地球而来?

他绑住自己,却忘记了nick对他了如指掌,他的挣扎与防备太可笑。

就这样一天过了一天,有时他会自我安慰,nick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瞒天过海,而且布兰太太的报告里一切都是那么风平浪静,如果他先忍耐不住去见蓝月铃,nick才真的会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