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远方的海面上,暴风雨悄悄来袭。

他们又能救多少人?

东方逐风带着他手下秘密探得到的消息回到龙谜岛,七兄弟带上了心腹,在静武堂内关起门来议事。

“三年前打劫白浪城的那批海贼,看来确实是永安王的人所假冒。”

“那龟孙子打算威胁我们?”他们让自己人扮作何一虎的手下打劫大燕贵族一事,永安王将此视为把柄。

他们兄弟还没开口,这阵子跟着主子频频往返大燕与龙谜岛的老三、老四的手下已经沉不住气地开炮了:

“奶奶的,简直越沉默他越嚣张。当初抢走我们在大燕的中继点,这些年他不自己想法子搞定自家江山的内乱,却把脑筋动到我们身上,就只差没明目张胆地说‘你们出人出力出钱财,替我把内乱摆平了吧’!这口气咱们还要忍多久啊?”

“那王八羔子不就是吃定了我们一有动作,就是大逆不道;最好是让他捡现成的,举他的旗帜,用他的名号,为了师出有名,死我们的兄弟流我们的血!等我们把江山打下来送给他?我操他奶奶的蛋!”东方长空坐在主帅的位置上,揉着眉心。

他知道兄弟们在等他一句话,但这句话要赌上的,却是整个龙谜岛!

偏在这时候,要他做出一个狠心的决定……“大燕小皇帝还在呢,哪轮得到他的旗帜?”身为东方家密探头子的东方逐风呵呵笑道。

“大逆不道又如何?”东方定寰受够了这些大道理,冷声道,“他家的江山,他家的百姓,就理应任他鱼肉,任他无视百姓骨肉分离,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还要听天下人满口师出有名?去他的天下人,去他的正道!老子不管那家伙想做什么,你不出兵无所谓,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他说着就要走出静武堂,老六东方旋冰和老五东方逐风忙不迭地拦住他。

“别以为我不会揍你们,让开。”东方定寰道,阴鸷着脸看着老五向后退开,老六却一脸“就算挨揍我也不退”的执拗。

“回来!”东方长空总算开口了,看了一眼挑衅回视他的二弟,无奈地仰头看着屋梁,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永安王不能留。但要杀他也得暗地里来,老二和老五去办吧。”这还差不多。东方定寰哼了一声。

“其他的人……”东方长空双手压在桌面上,话明显还没说完,“在这段时间,回家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吧。”所有人神色一凛。

“这不是为了哪个懦弱的皇族打的江山,而是为了把我们的太平天下讨回来!永安王什么都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无极城里的那位!如果朱长义不知道怎么好好当个摄政王,我们就用拳头教到他会为止!”东方定寰和东方逐风要行刺永安王,至少得策划上三五个月,但东方长空接下来要做的事,恐怕再多时间都不够。

这天他提早回到衡堡,兰苏容忙完了一日的例行工作,正陪着两个孩子,他来到两个儿子住的晴园,却只是站在院子的一角,遥遥看着妻子和两个儿子在轩窗大敞的屋内说说笑笑;不像面对他时的紧张无措,八岁和六岁的儿子对他们母亲总有分享不完的趣事,也总能让他们的母亲抛下任何疲惫忧伤,重展笑颜。

也许是他自己在父亲面前话也不多,他能够和弟弟们一块儿打闹,对自己的儿子却做不到同样的和气洒脱。

因为那是他儿子,他希望他们看见的是足以成为榜样和砥砺自己更坚强的对象。他就是无法像对弟弟们那般,温柔地吐出一句赞美与安慰。

他想的总是希望他们更好。

也许他真的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他仍然感谢这两个孩子来到世上,在他做不到的地方带给他们的母亲安慰和快乐。如果能够永远保护这一切该有多好?他不介意自己总是被孩子误以为严酷无情。

兰苏容哄两个孩子上床之后,吩咐照顾的奶娘一些要事,便走出屋外,见到丈夫站在花圃前,非常讶异。

“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进屋子要站在这儿?”如果两个儿子知道今天父亲难得有空提早回来陪他们,不知该有多高兴?

“我觉得站在这里挺好。”

“霁儿和小阳应该还没睡……”她思忖着要怎么说服丈夫进去和孩子说几句话,哪怕是几句也好啊!“他们会很想知道你今天怎么安置那些船难的幸存者。”每一次,她总想让孩子多了解他们的父亲,但他的一切几乎只能靠着她的转述,每当她心里觉得有些凄沧时只得安慰自己,丈夫毕竟肩负着整座龙谜岛的安危。

但她总是能从两个孩子听得入迷的神情中明白,他们还是无比敬爱自己的父亲,恨不得知道更多、多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