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桓不好意思说,铁宁儿以前也拿棍子追着七兄弟打呢!但他们一个个不是轻功了得,就是贫嘴至极,再凶悍都没辙啊!

“他们几个自小习武,加上龙谜岛的人,大节日吃饭一定要喝酒,不是一杯一杯的喝,是一瓮一瓮的喝!以前衡堡里逢年过节吃饭,还要宴请部下的家眷,几十个大男人一起喝酒,再加上他们七兄弟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部队,有时为了一件小事,也许老五的部队就和老四的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你就可以想像娘以前有多辛苦,我新婚那夜,某人还喝得醉醺醺,快把我给气死了。”最后这句,容儿压低了声量道。

尔雅和程紫荆听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程紫荆心里想,她以前应付姨娘和妹妹们就嫌烦,真是太娇嫩;尔雅则想着,比起来,尔家本家和分家那些数不清的屁孩,说起来也没那么难管教。

“你们也别以为我有三头六臂。”铁宁儿好笑道,“女人家管教孩子固然辛苦,有时把问题丢给你们那口子,也不失一个方法。被气极了,回房去抹抹泪,撒撒娇,一家之主的威严比什么都好用,他们的爹冷冷喊一声跪下,可比我拿棍子追着打骂有用多了。”都不知该感慨真是一群不肖子,还是庆幸丈夫无论理是什么,都是替她撑腰。

说的也是。不过当下几个女人心里都想,不知哪天她们这桌娘子军阵容也能壮大起来,能让她们合力教训教训老在几杯黄汤下肚后,关起房门折腾她们的臭男人!

尔氏兄妹在京城的落脚处,自然是寰王府。只不过向来感情极好的两兄妹历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东方定寰只好安分点,要嘛别去打扰,要嘛摸摸鼻子一旁当花瓶了。

然而这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在尚德那段日子,虽然每晚睡前都要躲起来解决勃发的欲望,实在辛苦,可心上人的软玉温香在侧,抱着还是挺舒服的,现在只剩自个儿一个人,真是说不出的空虚寂寞冷啊。

于是二更一过,他便悄悄来到寰王府给尔雅安排的休憩处。与尔旭人正好是相邻的院子。他还特地确认过大舅子熄灯睡了,才溜进尔雅住的院落。

他敲了两下门,又想,若是尔雅睡了呢?万一吵醒大舅子也不好,于是他索性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溜了进去。

这行径,还真是和采花贼没什么两样。

尔雅本就没睡,门一开她就发现了。

“谁?”也许因为在寰王府,她不认为有谁能闯进来,所以只是小声地问。

东方定寰很快来到她床边,一手捂住她嘴巴,“是我。”

尔雅坐在床上,看着他掀开床缦,坐在她床畔。

“睡不着吗?”她看他双眼在黑暗中熠熠发光,有些取笑地问。

“来看一下。”他挺着背坐在床缘,双手抱胸,“你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敢情他是睡前还要盯着她才放心吗?最好她被他这样盯着,还能睡得着。尔雅心想这家伙无非就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身边没了她睡不着,便把身子往后挪,“就挨着睡一晚,应该不碍事。”她实在是不舍他隔日又没精打彩的。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苟且行事,欺负姑娘家?

想是这么想,东方定寰仍是脱了鞋,躺上床,还装模作样躺得直挺挺的。

怎么回事呢?他怎么觉得她房里风水比较好?床睡起来比他的舒服,屋里味道闻着也清爽……

尔雅忍着笑意,将被子分他一半,轻轻靠向他,额头抵着他肩膀,放松地闭上眼睡了。

“……”竟然睡了?不知为何东方定寰有点失落,虽然她对他的信任让他心里挺舒坦的,可就是别扭地觉得少了什么。

他伸展身子,试着挪了挪姿势,最后索性放弃挣扎,翻身面向她,将她抱在怀里。

鲜嫩可口的小嫩肉,被包在衣裳底下,还是一样透人,露出衣裳外的肌肤,像豆腐脑那般的滑嫩,勾人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丰盈的唇瓣,甚至是规律的呼吸与起伏,都让他心痒难耐,男性蠢蠢欲动。

可是连他自个儿都没发觉,过去数个夜里,夜夜相拥而眠,他仿佛不经意被某种力量给驯服了,情愿维持着这样的蠢动,也不轻易扰她安眠。

他把脸贴在她发顶,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的床真的比较舒服。

尔雅在黑暗中睁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他那声叹息既像呜咽,又像撒娇啊。

也许她会这么大胆,只是不忍心他没人陪罢了,她这阵子常常想起以前他在开明城卧底时,总会不经意发现他一个人在角落,吃饭也好,发愣也好,或者可能是观察着谁,好像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