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定寰挑眉,脸上的笑几乎是欣赏的,“好,等你把伤养好,到时我会将你当成平辈,不会手下留情。”

“一言为定。”少年笑得神采奕奕,尽管牵动伤口让他拧起眉,却无法阻止他开怀大笑。

男人要冰释前嫌,还真可以是转眼之间哪。

“关于斩断吊桥绳索的人,请王爷给老朽一段时日,待老朽查明真相,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祁问天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就看东方定寰怎么定夺了。他并非想循私,毕竟身为学院主持他也有责任,况且今天幸好没闹出人命,若是不严正做出惩处,学院的公正恐怕荡然无存。

东方定寰一脸深沉。这老头若不开口,他确实有打算私下解决相关人等,能撵多远就撵多远。但他既然开口,他也必须尊重他身为主持的立场。

“这件事能否交给我调查?”龚少奇开口要求。

屋里几个成年人闻言,心里想着,这孩子究竟是有乃父之风,或者只是不甘心被陷害?

只听龚少奇又道:“如果王爷信得过我的话,我能够在三天内给王爷一个交代,但是我想知道若揪出凶手,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几个大男人不约而挑起眉看着他。

东方定寰道:“我想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很清楚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武学里所有不适任的师父与学生,我和圣上讨论后不会让他们再留下来,至于那凶手当然也一样……”他看向一脸担忧的尔雅,早猜到她对陷害自己的人都有妇人之仁,恐怕是因为凶手若是学生,她担心他对小孩子的惩戒太严厉。

这几日,只要聊到那些曾对她出言不逊的学生,这妮子总不忘提醒他,他们仍是孩子,就怕他对他们太严厉。

都十几岁了,怎么会是小孩子?再说耍耍嘴皮子是一回事,陷害人又是另一回事。东方定寰瞪了她一眼,“凶手若是师父,按照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学生,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惩戒也不可少,照学院里的规定,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我认为这人只是想让我们无法通过考核,再加上也许原本就对我或东姑娘有心结,至于后果,他可能没想那么多。”龚少奇道,“毕竟我和东姑娘绕了另一条远路下山,一路倒是相当平静。如果真有心加害于我们,在斩断吊桥绳索之前就会设下埋伏。”眼下东方定寰王爷的身份也瞒不住了,那人恐怕很快会因为害怕而露出马脚。

“你真有把握把人找出来?”东方定寰其实挺好奇这小子是不是夸口。

龚少奇想了想,“九成把握。”

“好。”冲着这小子的自信,他倒是挺欣赏他的。“那么事成之后可是功劳一件,你想要什么奖赏?”他故意试探地问。

龚少奇一愣,似乎没想过这回事。

尔雅抓紧机会道:“对啊,你不是说你有想做的事?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也让让我们报答一回。”

龚少奇有些不自在,“不用了。”他坚定地回视东方定寰,“我想做的事,我会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王爷和王妃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要王爷对武学上下的惩处能公正不偏私,不纵容苟且为恶之人,但也不牵累无辜,就是最好的奖赏。”

“你小子挺会说话的啊。”东方定寰笑道,其实这小鬼说他想靠自己实力争取时,他是有些动容的。没办法,他这人就是偏?认真上进的孩子。

龚少奇脸上浮现臊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王爷也许不知道,那种真的有心为民除害,却无力回天的无奈。”

众人心里都有了领会。尽管当朝气像一新,当年大理寺卿毕竟也抑郁多年才等到平反,但他的父母、妻子、手足'部下因此而牺牲者众,据说龚少奇是让他父亲的师父带在身边,才能躲过一劫。尔雅突然想到,这就是为何龚少奇会说,他父亲认为待在军队比较单纯的原因吧。

“我知道。你尽管去查吧,休养好身子,把事情查清楚最重要,不必急于在三日内给我答案。”东方定寰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的其它都是小事,我不会追究。”

两人再三请梁大夫务必要照顾好龚少奇,便告辞了。东方定寰特意避开那些在龚少奇门外,等着跪王爷祈求原谅的老老少少,从后方的窗子,乘夜色而去。东方定寰也知道这妮子根本是硬撑,脚其实还疼着,当下不由分说地背着她走在树林里。

“对不起,我情急之下害咱们身份败露了。”

“反正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咱该了解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也都没错过。何况若是知道我哥为何召我回去,你恐怕也会迫不及待想回去。”他顿了顿,决定卖个关子,怕她今晚太兴奋,恐怕不只是不肯睡,还非得连夜赶回京城不可,那实在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