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母夜叉、女霸王?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仍然清醒而且理智,只是此情此景,愿意对他敞开心房罢了。

一个人的酒品可以反映出许多外人难以窥见的面貌。

他们是海上霸主的后裔,对酒的喜爱可以说是烙印在血液里的天性,他更是军队同袍间公认最难灌醉的第一人,但他喝酒的方式却极为克制,能喝不代表他就得贪杯。

也可以说,从小喝酒,又喝不醉,对怎么从喝酒来看一个人,他是很有心得的。

他凑向她,柔声询问,「那咱们休息了,好吗?」

「好。」她有些飘忽地笑着,站起身,动作看来也不含糊,东方腾光却弯下腰将她横抱而起。

最好别让他知道谁曾经趁她喝醉时对她失礼。

东方腾光突然发现在这方面他还挺小心眼的。

程紫荆仿佛这才意识到他询问了什么,有如大梦初醒,只能愣愣地被他横抱在怀里,小手攀住他宽阔的肩膀,因醺醉而泛红的脸涨得更红了,她知道东方腾光一定会发现,徒劳地想把脸埋在他肩上装睡。

她嫁的男人不愧是骁勇善战的海上霸主后裔,抱着她仿佛怀里只是只猫儿那般轻松自若,钢铁一般的臂膀与结实的胸膛,动作却无比轻柔,他还有余裕低头安抚她哩。程紫荆恼羞地装作没看见,继续趴在他肩膀上。

这高度真好,可以让她脸颊贴着,舒服地小憩一会儿。再将额头往他的颈窝钻……啊,这人体床架真舒服,她闭上眼想睡了。

东方腾光偏以冒了点胡碴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光洁的额,揶揄地道:「夫人是困了,或是怕待会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装睡?」

程紫荆猛地抬起头,瞪圆的眼气势汹汹地瞪他,「谁说我怕了!」她确实想装睡蒙混过去,可当他真的那么问,她又腆于真的装睡。

「好,你不怕。」东方腾光将她放在床上,弯下身道:「你知道怎么做吗?程大当家。」他戏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当然知道。」奶娘可是在昨晚说得很仔细,她当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此刻却发现,这比当年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谈判桌上,面对商场上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还紧张。

东方腾光俯下身,将情潮与诱引的暗示化为呢喃絮语,轻吹在她柔软的耳边,「那么,『我』就交给夫人作主了。」

程紫荆看不见东方腾光摆明了想逗弄她的笑意,只知道他原本在她颊上安抚轻拍的大掌,将她脸上散乱的几缕青丝拢向耳后。这自称是一介武夫的男人,手指顺过她长发的动作,却柔得不可思议,当东方腾光的气息吹拂在她热烫的耳朵上时,她几乎想往后躲,幸好忍住了。

程紫荆可不想被看出她的胆怯,骄傲地抬起头,「这有何难?」她深吸一口气,展现勇气那般地站起身,刻意不看东方腾光的脸,专心替他褪去衣裳。

可恶,到底是谁规定妻子必须伺候丈夫?也不过取下他的腰带,她的手竟有点颤抖,脱下他的外袍和单衣,当他上身赤裸,看着他精壮伟岸的胸膛和肌肉块垒分明的腰腹,好不容易不那么烫的脸似乎又红得她想找地洞钻,她知道东方腾光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她。

怪了!男人打赤膊她可不是第一次看,现在是怎的?她索性避开不去看他的身体,接着替他脱下裤子……

东方腾光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表情变化,直到她瞪直了眼,而他开始担心她的脸再红下去就要出血了。他像猎鹰擒住猎物那般抱起程紫荆往新床上放,再以自己高大的身躯困住她。

在战场上,他虽然是出了名的沉得住气,可一旦出手,却疾如闪电。

在战场上,他和他的部队武力威震八方,必要时从不手软。

但这一刻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程紫荆纤细的后颈和身子,怕自己的动作伤了她,然后低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还是让我来吧。」他浑身赤裸,如原始部落里最擅长狩猎的战神,身段悍猛而矫健,有着海上王者天生的狂野与孟浪姿态,此刻却张开温存的翅膀护住怀里的人儿,那引诱的吻往下,亲了一口那细致的下巴,像猎食者那般舔吻过雪白的咽喉。

她不愿示弱,想起奶娘说过要用「嘴」在丈夫身上伺候,于是抬头像幼虎那般啃咬他的下巴和脖子,咬得可专心可认真了。

东方腾光闷声地笑着,低沉的笑在胸腔里震荡,不着痕迹地解她罗衫,直到他一翻身,任撒野的小母老虎跨坐在他腰上,她衣裳已散乱,他的手接着解开她诃子的系带。

程紫荆太迟地想遮掩,东方腾光却已经一手覆上裸露的雪乳,他稍稍弓起身,便能含住在他眼前诱人颤动的红嫩蓓蕾,带着点邪恶的心思,吮吻出声响,缓慢而轻柔地揉捻,然后抬眼笑看她震惊却又情难自禁臣服于诱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