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气的?’’关嘉骏发噱。“不过就是个朋友。”
她将脸转回来,酸酸地说:“朋友?你女性朋友一向这么多?”她很不是滋味地说,心理真的是百味杂陈!
他换回正经、认真的样子,又将她收得服服贴贴。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最好骗。
“阿福,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
他一愣,“为什么?”
于筱筑也很为难,但关嘉骏却执意要她向阿福说清楚,他说他不要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他的占有欲让她开心,却又害怕伤害到阿福。但恋爱中的女人,哪个不是以另一半为重呢?
“没有为什么啊!因为你早上又要上班,晚上还要出来接我,对你大过意不去了。”她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应付他。
陈家福斯文的脸沉了下来,心里大概已明白一些不对劲,但仍不动声色。 “不!怎么会对我过意不去呢?当初我们一起上台北,我就答应了于妈和你大哥大嫂要好好照顾你;况且,每天接你下班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又怎会麻烦到我呢?”
被陈家福这么一说,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但关嘉骏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日起,他就要亲自接送她下班。若现在不与阿福说清楚,那明天他们两个男人碰到面就……
“不要好了啦!太麻烦你了,也不能因为我,就牵制住了你的时间,害你都没有时间交女朋友。”于筱筑笑得很勉强。她也不愿意这样伤害阿福,但阿福似乎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她也是自己活该,谁教她不早早在那时候表明立场,今天才会落得这么两难的下场!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背脊也硬挺挺的。
正好到了她住的公寓楼下,待她下车,卸下安全帽后,他才闷声问道:“你……希望我去交女朋友?”
于筱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呐呐地回答:“我……你……我现在发现,我只把你当哥哥……不能因为我,而害得你错失许多机会。”
“你不会不知道,从小我就喜欢你的吧!”他镜片后的眼痛心地看着她,大抵明白了一些事;一些她不愿直说的事——她的心,从没在他身上呀!
“阿福,你听我说,”她抬眼看他,眼眶充满了泪水,拉着他的胳臂。“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从小到大,你最疼的也是我;我被别人欺负了,你都会去替我讨回来;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我;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陈家福苦笑着看她,不舍得她掉泪,心中满是苦涩。他艰涩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不会不明白我对你好的原因吧?”
“你是个好男人,应该要找一个与你匹配得上的好女人做你的伴侣才对。”她吸吸鼻子,为自己伤害了他而难过。
“你不就是个与我匹配的好女人?”他反问。
于筱筑急了,泪水悬在眼眶边,语带哽咽地说:“我不是你要的好女人,我老是替你惹麻烦,从不会替你分担你的烦忧;你要找的,应该是个会替你分忧解劳、深爱你的女人!真正适合你的,不会是我。”
她自己也知道这些理由很牵强,但这已经是不伤害他很深的方法了呀!
明白她的用心良苦,陈家福心里已经体谅,但眼中仍载着爱恋,他心碎地低语:“从小,我便告诉自己,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娶你!等到当兵回来,以为我就可以完成心愿了,你却说想来台北看看,我也跟来了。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你丢心的地方。”
于筱筑闪避他洞悉人心的眼,慌乱无措地辩驳着:“什……什么丢心?我哪有丢什么心?阿福你别乱说!”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猜到了!
陈家福忽然觉得心好痛。什么时候开始,从不对他有所隐瞒的筱筑,已经学会怎样骗他了?难道她真的不再属于他了?他等了二十二年的小新娘,真的……不属于他了?
“我在乱讲?筱筑,你可以骗我,但你欺骗得了你自己吗?坦白说出来,心里也可以比较舒坦的,不是吗?你能瞒我多久?”
她心虚地低头。是呀!她怎能欺骗她视如哥哥的阿福呢?她决定说出来。“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不是故意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