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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若咱们离京城不够远,要是被爷发现了,一定会要我们回去的。」温晴闭上眼睛,就怕让小丹看出她眼里的不确定。

其实她对走这一趟也没有把握,更无法预测沈元卿的反应。

「小姐,虽然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你还没嫁呢。」小丹真的不知道小姐哪来那么多奇想,而且行动力惊人,跟寻常有礼、重风范的大家闺女着实有着天壤之别。

温晴也知道自己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但与其留在家里绣大红嫁衣,担心远在边城的未婚夫婿的安危,她宁愿跟在他身边,有状况时,至少还有个照应。

「睡吧,明早又要上路了。」

小丹点点头,累坏的她,眼睛才刚闭上,马上坠入梦乡。

第二日,马车继续奔驰。

车内,温晴看着不停转换的初春山景,对辛苦驾车的小丹有太多的歉意,但她只能不停不停的赶路,沈元卿带领的大军善于打战,餐风宿露也不喊苦,但她跟小丹毕竟是女子,在外野宿也增加危险,一定要在入夜前找到落脚客栈,她们能赶路的时间有限,不得不快马加鞭。

一连几日的赶路,温晴很庆幸沈元卿的大军一直落在她们之后,此刻,进入热闹的乐平州,这里有港口,商业交易繁荣,就算不赶路,距离边城也只有十天路程,算了算,沈元卿就算追上了,离京已远,她们可以稍微喘口气儿了。

只是,抬头望天,天空灰蒙蒙的,云层极厚,得先找个地方避雨。

主仆看中一间坐了八分满的客栈,店小二眼尖,瞧着温晴主仆俏生生的往客栈行来,尤其一眼就是主子的公子哥儿粉雕玉琢,相貌比女子还美,他笑咪咪的一甩着手上布巾,快步迎上前去。「请问两位小爷是要吃饭还是住……」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客栈门口一辆行经的马车也不知怎么了,车夫急拉缰绳,马儿仰头嘶呜、提脚猛踏,马车停得惊险,不过,这急忙从马车下来的七旬老者,乐平州的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温、温姑……温、温公子。」魏富不是患了口吃,而是他在马车内不经意看到温晴那张粉脸儿,又惊又喜,急急叫车夫停车,但下车叫人,却见她一身男装,一时差点反应不过来。

温晴听到声音,直觉回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一身黑狐披风、脖子还挂了几条粗金项炼的魏富。「富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我们这间悦宾客栈就是富爷开的。」店小二回答。

魏富上下打量她,笑得嘴儿开开的。「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别进客栈,我是晋北第一首富啊,钱多、房子更多,对了,晋北城就在附近,我做生意就做到乐平州来了,这两地我都有房子,到我府上去,我好好招待你们,也有事……」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怪,但还是很热情的要下人替小丹拿包袱,也不管温晴说「不必打扰」,半推半就的让主仆坐上他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直奔他的豪华府第。

闪电划过天际,一声闷雷陡起,随即下起滂沱大雨,温晴主仆已经身处魏富气派非凡的庄园里。

富丽堂皇的厅堂里,奴仆早已送上热茶、茶点。

魏富年纪大,叨叨的说着,还表示照着她的药方抓药服用,多年不寐之症已好。「本想托人前去请你来看病,却发现你已成了威远王的未婚妻,是准王妃了,怎么可能跋山涉水的来看病,我都死了心,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温晴很难向他解释。

但魏富也无意知晓,急着又道:「可是老夫听说威远王又要打战,过年前就率军北上,咱们这乐平州还是过去他们进到边城的必经之道,怎么你先来了,没跟着王爷?」

「对,我先来。」温晴喝了口香醇好茶,决定少说话。

「既然这样,可否麻烦姑娘,我那嫡孙子上个月也特意搬过来这里,因为……」

魏富道来,不管是乐平州还是晋北城,每个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有大夫能治疗他嫡孙的怪病,他与乐平州的地方官严一森平时也有往来,毕竟他在这里开了不少客栈、茶楼,前阵子严一森耳闻另一地方官遇上一名郎中,医术奇佳,治了一名富商的多年怪病,他热心的特别派人去将该郎中请来乐平州,让他看一看他嫡孙的病。

「结果如何?」温晴问。

「我那嫡孙因为看了太多大夫都没用,脾气也坏了,这一、两年,连给大夫把脉都不愿意,但那郎中可神了,竟可以隔空把脉,只是开的药方我那嫡孙吃了一个月都没效果,郎中说是正常,可我那嫡孙脾气又来了,不给把脉,连药也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