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当初怎么会那么自以为,以为她绝不会是异色组织的一员?他忘了传闻中那位神秘的掌舵者有着通天本领,找来的刺客不一定全是高手,而是一些超乎外界想像、甚至是各式各样让人绝对意想不到的怪人……

而夏雨熏有着不合乎年龄且神乎其技的上乘武功,以及纯真坦率的心灵,加上厌恶杀戮、偶尔迷糊的个性,根本完全符合那名大主子善于派出“不同于传统的刺客”出任务的特性,是他对自己太有自信,反而忽略显而易见的事实,被成见蒙蔽了眼楮。

“看来我安插在异色组织里的内应,其实也早被你的大主子察觉,是刻意让他留下来的。”他真是甘拜下风。“在我以前怀疑你身份时,曾派人绘制你的画像透过管道去查证,回报的却是你并非其中一员,我想,这是他要刻意松懈我的心防,好让我日后不再怀疑你的身份,对不对?”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你的人早已变成大师父……不对,是大主子的人了。”她笑嘻嘻的说出实话。

欧辰威先是瞪着她,半响后摇摇头,“听闻异色组织的大主子收买人心的能力过人,看来确是如此。”

“对啊,就像这次的行动我原本是拒绝的,毕竟我跟你有过节,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为什么愿意?”

“因为我赌输了,没办法。”

“你说什么?”他突然放声怒吼。

她耳朵嗡嗡作响,差点没聋了,但她可不敢抱怨,因为他看来火冒三丈。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她只好乖乖将那个赌注的由来全盘招出。

不听不打紧,这一听,欧辰威的火气更旺。

“就因为秦乐收服了阎冥,成功完成任务,所以接下来就由赌输的你接棒来找我,还是由阎冥提供药物才让你内功尽失、半身不遂?”原来自己根本就是被耍,他筒直要气疯了。

“是啊,因为这是软性的刺客行动,一定要先用苦肉计才能接近你嘛。而阎冥愿意帮大主子的忙,是因为他能得到秦乐的爱,人生由黑白变彩色,最后又顺利救了他母亲等恩情,才让他不还大主子人情也不成。”她伸出手指头,一件一件的数给他听。

“所以我不只被你算计,连我最好的朋友也算计了我?”他难以置信,亏阎冥还是跟他从小到大的朋友。

“你们是朋友?”这下换夏雨熏错愕了,“我听说阎冥是不交朋友,也没有朋友的。”

“我跟他就是朋友,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跟我们两入知,因为在他心中,朋友代表弱点,而他是个不可以有弱点的人,”欧辰威真的气炸了,“依他的能耐,我就不相信他会给了你一瓶药装残,却不知道你要钓的大鱼是我。”

“他是知道啊,但你在气什么?事实上,我们大家都是卯足了劲要保住你,怕你身边有入对你不利。”她就事论事的说。

“保住我?为什么不干脆说白了,是要把我吸收进异色组织,就像阎冥一样?我若没有利用价值,你的大主子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派你出任务救我?”

“那当然也是理由,不然我们大家忙得人仰马翻的干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竟然还理直气壮?他咬牙,“你对我难道连一点点的愧疚都没有?”

“我干么愧疚?你知不知道为了要出这个任务,我先吞了活阎王的鬼药让自己功力全无,成了半身瘫痪的不孝女,就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让你主动来找我耶。”说来比较辛苦委屈的是她吧?“何况这是愿者上钩,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不满什么?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就像个被许多人耍弄的白痴,更觉得被她背叛。他的真心完完全全的被她践踏了,因为一切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愿赌服输”,这就是她来到他身边的唯一理由……

欧辰威愈想愈火,冲口道。“既然如此,任务完成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做孝女了。来人!”

夏雨熏不解的看着他把下人叫来,待下人一来,他就起身走到楼梯边交代了几声。

她是很想听,但她现在还在装残,总不能站起来走过去吧?

不一会儿,帐房就上到楼白来,交给欧辰威一大叠金额令人咋舌的银票,他走回她身边,将银票甩到她的腿上,“我还会派人送去黄金万两,谢谢你跟你组织的救命之恩。”

这变化之快令她根本不知所措,她抬头看着站得直挺挺的他。

“我们是自己人,你干么送我这么多银两?”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冷眼眼又生人勿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