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主仆一家亲,「听来,你很喜欢她。」

「是,王妃身份尊贵,但贤良恭俭,不骄矜自傲,她亲切,凡事都可商量,在男女之间的分寸拿捏也极为恰当,绝没有损及王爷或王府名声之事。」

「那麽,一些对她别有心思的男人呢?」他意有所指。

老总管在王府多年,自然听明白主子的弦外之意,「是有人关切,毕竟王妃才貌双全,但她全让他们碰了软钉子,久而久之,一些轻浮之人也兴致缺缺,不再绕着她转。」

是吗?他心里仍有疑问,那个相貌堂堂的李哲伸又算是什麽?「李哲伸呢?」

「李会长是七年前才到京城发展的,他很有才气,短短一年就经商致富,尅瓷器,绸缎的买卖,这些年来累积不少财富,也是不少闺秀心中的良人,但他红粉知己虽多,却尚未娶妻。」老总管顿了一下,才欲言又止的道:「王妃与他的确熟络,但仅有兄妹之义。」

是吗?朱汉钧挥手要总管退下後,看着父亲写来又是批评妻子的一连串话。

他摇摇头,将信放回抽屉里,喃喃低语,「郡主在爹娘眼中似乎一无可取,可是……」

在军营中,他的位阶最大,他就是王,每个手下面对他总是戒慎恐惧、小心翼翼的,无人敢忤逆,而他的妻子却要求对等、有理她就接受,无理,她便据理力争……她一再颠覆他对她的认知,而更令他无法否认的是,他不仅欣赏这样的她,还隐隐的心动了。

第五章

时间一天天的过,对梁宁而言,多了一个丈夫的日子还不算太坏。

朱汉钧天天得进宫,口述他如何率兵,运筹帷幄的打胜仗的经验让官员记录,还得拨空去探望不幸在战争中捐躯士兵的亲人,给予必要的协助与关切抚恤的问题。

倘若在家,女儿则是第一个缠着他说话的,在这方面,她倒想得开,她独占女儿的时间很多,现在,让给丈夫也是应该的。

何况因为商会的事,她也很忙,所以很多时候,两人根本没有碰面,不过一旦入夜後,床上就会挤了点。

有时晚归的他上了床就纯睡觉,但大多数,都是理所当然的与她翻云覆雨,这一点,她比较介意。

古代夫妻之间的感情深浅似乎不很重要,床第之事上似乎也不在乎能否取悦伴侣,比较像为了生孩子而必须做的床上运动!

会这麽想是因为次数太多、太频繁,当然,她绝对是享受的,因为他很行,可是,古代男人到底把这件事当什麽?这麽努力耕耘除了忙传宗接代,还有啥?是想让他自己当种马,好让她当母猪吗?

不对不对,她陡地摇摇头,脑海浮现他曾经说过的——「有才识的闺秀是不该盲从,一个没有灵魂的附属品,也的确是空洞乏味的。」

他是一个有智慧的男人,她应该对他有信心。

她轻叹一声,同学都认为她不交男友是因为父母破裂的婚姻,他们没错,不过她也因此更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是既期待又害怕,始终不敢跨出第一步。

但她的第二次人生帮她跨越了心的障碍,她已身在一个家庭中,丈夫也不是野蛮不讲理的大男人,也许,她真的可以不必适应这个古代社会,以自己的本性好好过活,不然,来到古代,却丢弃了真实的自我,延长生命的意义又何在?

其实,她对朱汉钧有很深的期待,也有真心的悸动,然而,他对她,除了性之外,爱呢?

商会里,思绪翻涌的梁宁呆呆的看着桌上一只精致贵重的陶瓷花瓶,这是陶窑厂特别送给她的,但她却心不在焉,自然也没有看到心血来潮,从皇宫离开後,特别来看着妻子的朱汊钧。

她在想什麽?他看着美丽的她一会儿吐气,一会儿又咬了咬嘴唇。

其实他会走这一趟,是因为在皇宫巧遇御窑厂的督陶官,对方对她在陶瓷上的丰富知识感到不可思议,赞叹频频,这才让他兴起过来看看的念头,当然,或许也能正式的见见李哲伸,「什麽事困扰你了?」

静寂的室内,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让梁宁吓了一跳,整个人弹跳起来不说,小手还不小心打到桌上的花瓶,眼看东西就要落地了,她的尖叫声也要响起了,朱汉钧身子倏地一掠,在眨眼间已来到桌前,轻而易举的捧住了价值不菲的陶瓷花瓶。

余悸犹存的她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将花瓶放回到桌上,「怎麽会来这里?」

他往她身边坐下,目光移到白玉般剔透的花瓶,反问她,「难不成我得先知会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