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秉宽跟夏天擎脸色同时一变,尤其夏天擎的黑眸迅速闪过一道来不及捕捉的冷光。

定国公倒是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再看着两人,「你们都是我的人,我派人监控你们是无情了些,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现在走的是反间计,天擎得演戏取得何定羲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我得更清楚,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天擎不会背叛国公爷的,他是我养大的。」樊秉宽急忙答。

「国公爷,爹对我的养育之恩,天擎铭记在心,爹也一再提及他有今日全是国公爷所赐,为国公爷效忠就是报答爹的养育之恩。」夏天擎拱手道。

「我知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习惯掌控每个替我办事的人。」他突然笑了出来,「对了,天擎跟芷瑜的婚事要办了,是吗?」

樊秉宽连忙笑着哈腰道:「是,就等小女的身体再养好一些。」

「好好好,届时肯定到府上喝一杯喜酒,只是……」他突然话题又一转,「天擎,那折子内容我已查到,但我要你再去探探何定羲的下一步是什么。」

「是。」夏天擎恭敬拱手应道。

接着,樊秉宽跟夏天擎退出御书房,往宫外走去,途中听到某处围墙内传来皇帝与嫔妃的嬉闹声。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

「旗妃,哈哈哈……朕来了,朕抱到爱妃了!亲一个,哈哈哈!」

一墙之隔的那处是御花园,一国之君没上早朝倒是有力气与爱妃笑闹追逐。

两人沉默的离开皇宫,在宫门前上了马车,夏天擎才开口,「爹,国公爷不信我们才找人监控,这种人值得我们为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何大人是难得的好官。」

樊秉宽也明白,「我们已无退路,国公爷的势力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与他为敌就是找死。你也清楚,爹为了你、为了芷瑜,手染多少鲜血,那些肮脏事全成了把柄,爹受制于他,再也翻不了身。」他摇摇头,长叹一声。

夏天擎抿紧薄唇,黑眸闪过一道阴鸷之光,但在樊秉宽看向他时迅速转为不安,「国公爷的反间计是要取信何大人引出五皇子,再杀了五皇子。五皇子可能是秋邑王朝最后的皇室血脉,当今皇上荒淫纵欲,龙体能——」

「天擎,不要被何定羲影响,那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也别试着说服爹改过自新,皇上是庸才,如今是谁在把持朝政你也清楚!切记……」樊秉宽脸色变得冷峻阴沉,声音更冷,「要是因为你,芷瑜有任何差错,我会亲手杀了你!」

夏天擎点点头,适时让自己脸上露出一抹不安的恐惧。

果不其然,樊秉宽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只要你听爹的话,你绝对会爬得比爹现在还高,我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他是看重你的。」

「爹放心,我不会再提这些事。」

「那就好,这么多年来,我唯——次对国公爷阳奉阴违就是救了你的命,你好好做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夏天擎再次点头,神情充满感激,不意外的,樊秉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接着,马车到达京城的富贵大街,夏天擎以找何定羲为由先行下了马车。

樊秉宽返回府里后,就先去西晴院看女儿,没想到她竟然在练习走路,代步的轮椅就摆放在亭台一角。

看着女儿朝他露出笑容,再以几乎完美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他不禁眼眶微湿。女儿幼时摔伤,虽然他砸重金四处求医治疗,仍让爱女的脚落下残疾。

她一年年长大,身边虽然有夏天擎为伴,却因自卑心作祟导致她宁可坐轮椅也不肯在外人面前走路,那些同情或嘲笑的眸光让她鲜少外出,变得孤僻,连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天擎哥哥,一心只想嫁他。如今美梦就要成真,她许是因此想练习走路,教人看不出她的跛脚吧。

他忍不住摇头一笑,慈爱的看着站到眼前的女儿,「唉,女大不中留啊,知道婚事近了,不想坐轮椅拜堂才这么努力练习走路吧?爹自认宠你爱你,却没抓到你这点心思,早早决定你的婚事,还让你抱病走了一趟月老庙,硬是折腾身子……」

「爹,不是说不再提这件事了吗?」樊芷瑜困窘极了,而纪香跟苏玉还在一旁低头偷笑。

两个丫头这几日可开心了,她们没想到承认偷偷带着主子出府拜月老,反而成就她跟她天擎哥哥的婚事,原本泄密的愧疚早就荡然无存了。

殊不知樊芷瑜好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去拜月老的,那个特殊技能害惨她了,每到亥时她就变身成雪儿,而且一定会在夏天擎所在的地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