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怒不可遏的看着她,他长年驻守边境,那是他的责任,他守护的是国也是家,他不觉得自己有做任何错事,“樊氏一直安分守己,再说,当年是我求她嫁我,娶你,却是不得不接的赐婚圣旨,尔后你处处针对她,她没有一封家书提及,而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害了她的命,还敢在这里污蔑她!”他火冒三丈的朝她咆哮。
“你这薄情人,亏我真心以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谁都可以批评我,就你不行,我一心一意把自己给了你,我到底得到什么?!”她像个泼妇般冲上来,用力槌打他。
“你疯够了没!”他咬牙推开她。
她踉跄两步,跌坐地上,又哭又叫,“我不准你休我!”
“休你而没杀你,就是看在夫妻一场,福仪,你根本不配为人!”傅良恶狠狠的吼她。
她涕泗纵横的爬到他身边,双手环抱他的脚,歇斯底里的凄厉哀求,“我不是人,但我爱你啊,别休了我,我不准,呜呜呜……”
“我这就进宫请皇上作主看准不准?还有,你生的逆子要跟着你走也行,我秦广侯没有他这种为了色欲不惜要削掉兄长一臂的人渣!”傅良一脚踢开她,怒气冲天的出了屋子,也没叫下人备马,迳自到马厩乘马进宫。
傅良离开后,屋里都是乒乒乓乓声,卢嬷嬷、何管事及一干奴仆站在屋外,谁也不敢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没有声音了,卢嬷嬷才斗胆的探头望进去,就见主子狼狈不堪的瘫靠在床上,发簪不见了,披散着一头乱发,无声落泪。
卢嬷嬷想了想,叫何管事看好主子,她亲自走了一趟禄王府。
见到禄王,便将秦广侯府发生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但究竟因何吵得那么凶,还提到休妻,在屋外的她可不敢听,所以也不清楚。
“砰”地一声,老禄王怒而拍桌,甩袖而起,“傅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不然为何悄悄进京,见面就休了我儿,来人,备车!”
禄王打算为女儿讨公道,立即上了马车进宫,但傅良却已早一步离开。
御书房内,面对着皇上,老禄王忍着一腔怒火,将傅良休妻一事禀告,话语间,尽是傅良的薄幸无情,为自家女儿的委屈鸣不平。
皇上得知福仪郡主做下的事后,对老禄王的气愤无动于衷,待他禀报完,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向一旁的老太监点一下头,老太监明白的上前,将一些账册及书信放到老禄王面前,一边像在念经似的将稍早傅良将军前来禀明恳求休弃福仪郡主的种种恶行一一说出。
老禄王愈看脸色愈苍白,额际直冒青筋,最后,神情萎靡的看着皇上。
“如此恶妇,胆大妄为,罔顾人伦,毒害公婆,派人暗杀并嫡之子,若非傅良仍念夫妻旧情,仅以一纸休书离弃,按律法她本该问斩,禄王还有异议?”皇上语气沉重。
老禄王原想腆着老脸向皇上求情,但女儿理?,他欲言又止,终是无法昧着良心为女求情,毕竟自己也曾做了糊涂事,而且,见皇上那了然的目光,显然是知情的,他羞愧得不敢再争,拱手离去。
当夜,他就派人将已接到休书的女儿接回王府。
“福仪?”
福仪郡主气焰全消,面容憔悴,看也没看老父亲一眼,与卢嬷嬷回到出嫁前住的院落,坐在窗前,看着阴暗的天空,一如她沉郁的心情。
半个时辰后,王府外,一连来了好几辆马车,傅锦淮竟然携来所有家眷大大小小近二十人涌进王府,吵吵闹闹说是来投靠老禄王。
“外公,我不敢独自留在那里,父亲现在是待在京里长住啊,我在他身边还有好日子过吗?呜呜呜……”人高马大的傅锦淮神情懦弱的抱着老禄王号啕大哭,像一个长不大的巨婴。
老禄王嘴角抽搐,头疼的看着他身后一大群小的小、大的大,而大的几乎全是娇娆妩媚的女人,老脸是黑得不能再黑,他咬牙吩咐管事将东院收拾收拾,赶紧让这些人消失在他的视线。
福仪郡主被休的消息很快的传遍大街小巷,她做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也成了民间小道消息,隐讳的流传着,因为听说曾有人公开议论福仪是非,结果被人杀了还毁尸灭迹,此事众说纷纭却不知真假,总之,要八卦要保命最好还是关起门来说。
不管朝廷百姓对傅良有什么想法,只要那双冷眸一瞥,众人便都闭了嘴。
原本皇上想为他返京设宫宴一事也因此取消,至于朝臣跟显贵本想巴结讨好这大将军,设宴招待的心思也全数打消。
皇上体恤他,让他到练兵场当头儿,天天练兵,做他习惯的差事,也可少面对那些不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