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你,我自然想得到法子回古代。”他冷凝一笑,目光一闪,“你在哪里?”
“你不会希望看到我的。”突然间,她的声音袭上一层哀感。
郑王文想起他曾在错失神泉对,那一闪而过的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他愣了愣,神情倏地一变,“不,你不可能是她。”
“是不是日后你便会知道,只是请你这段时间别来打扰陈爱芊,她的事愈早了结,我与你的债便能愈早还清。”她的声音幽幽的,似乎就要随风而逝了。
“等等!”他脸色肃然,“若你成具人形,我只能以血祭的方式救我的爱人,那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真是狐狸岛上被我亲刃而死的仙主,我……我不愿再等下去。”
“为什么?”她的声音更加空幽了。
“当年你救了我一命,而我为了得到神泉,恩将仇报的杀了你,我内疚已深,所以我宁可得到目前仅是透明人形的你一起回到古代,而不是在你成具人形时再杀你一次。”他炯炯有神的眸子闪过一道推心的歉然与痛楚。
“你能这样想,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一事的危机或转机还得成就于时机,夭数已定,谁也改变不了命运。”
从她柔柔的语调间,郑亚文似乎听到了一丝慰藉,他咽下梗在喉间的话,“你真的是仙主?”
风中传来一声幽幽无奈的叹息。
他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回想起妍姿艳质的仙主在与他斗法失败对,她那声懊悔心碎的幽叹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语无伦次的喃声道:“怎么可能?为什么?你明明已死在我手中一次,又为什么在神泉之下化身成形?你欠我的债?我已杀你一次了,而你也救了我一次,为什么还要我再杀你一次才能还债?荒谬,这太荒谬了,我怎么可以再杀你……”
长江上,风停了,浪止了,缥缥缈缈、幽幽荡荡,似在亘远之处传来仙主强抑悲楚的轻柔之音,“话伤感,话悲凉,命定了,无处藏,江畔冷,水声响,既为仙,该断倍,与君见,情难却,悠声叹!”声音乍止,却隐隐听到一声难掩的吸泣声,“欠君三生魂,救君一命,倘欠两魂,已坠一魂,如今再生只为死,三魂还毕,与君之绿重入陌生,回忆成白,相聚无期,如何话沧桑?”
闻及这段隆深难却的凄然告白,郑王文俊美的脸上满是错愕,冷峭的目光浮上一层浓浓的悲衰。她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肯定会再杀她一次的,而这是她欠他的。
可是……他握紧了双手,亿起仙主那张瑰丽的容颜。他下得了手吗?他神情一黯,身形一旋,离开了江畔。
瞪着一室的孤寂,陈爱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甚至站也不是的在卧室里转来转去的。
哼,一大队考古的人马都移师到秦皇陵去了,她却只能闷坐在家里。
究其因还不是因为沈金星那个恶劣的大嘴巴,在两人不欢而散后,他竞竭尽所能的加油添醋,到处跟队友提及她在床上吟哦的浪骚样,还说抱着她骨瘦如柴的身子好像在抱一面墙,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因为爱她,他只好委屈自己的欲望去满足她……
什么跟什么嘛!将他自已塑造成苦情男,而她这个丑女倒成了不懂得珍惜的负心女,偏偏她的淡然又为这件事做了另一个“伪证”,以致这三个多星期来她成为众矢之的,一些针对她的容貌、更难以入耳的批评声浪排山倒海的直朝她狂卷而来,逼得她成了缩头乌龟,千脆窝在家里,眼不见、耳不听为净!
她低低的诅咒一声,站在连身镜前,双手擦腰的打量着自己,“要严以律已、宽以待人,是吗?可是如果我再不善待自己些,我可能会杀了自己!”她念念有词的道。
重重的拍了额头一记,她翻翻白眼,将连身镜一翻至背面,那面连身镜马上成为一个雄刻精美的山水屏风。
整拣洋房上下只有这一面镜子,这原因当然是多照镜子她只会多分衰怨而已。
陈爱芊走回衣柜前,拖出一只行李箱,“此处不留我,自有留人处,还是回纽约那个老地方去吧?”她又摇摇头,“不好,骆束蔷他们的贵族颓废号已经在台湾停泊了,她回纽约干么?还是到台湾去,为了郑王文的千万寻玉,害他们三个人差点被他杀害的事情叩头请罪?”
她打开皮箱,又摇摇头,“他们肯定不会鸟我的。唉,事情都过了快一年了,还那么小气!何况坠入断崖的宋清凉不是已经在南极找着了,这帮人还不理她。”
她边说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塞在行李箱里。去哪儿好呢?原本以为参加冷冰冰的考古后,她也可以冷冰冰的看待众人对她这张丑不拉几的脸的批评,没想到在众人围攻之下,她还是无法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