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已经闷一整天了,因為她隐瞒了卖掉别墅的事,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说话你住附近吗?」
瞧他在忽暗忽明的路灯下更显得阴沉的俊瞼,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该怎麼告诉他,她已把他给的豪宅给卖掉了?
「那个……」她边想边走,无奈脑袋一片空白,而身边的男人怒火高涨,并肩而行的她都能强烈的感觉到。
她胡乱的绕路,就是不敢走回住处,直到范家伦发现他们又绕回黑暗的小巷子。「你到底要走去哪裡这条路又要走上几遍?」她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又走回头。她咬著下唇,闷著头往前走。
他继续与她并肩而行,她偷偷看著前方的路,却好巧不巧的遇上一名在附近开早餐店的保险客户。
她看到她,马上笑咪咪的跑了过来,「白小姐,你男朋友?约会喔,那好吧,保险的事,我再打电话给你,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她呼吸一窒,「呃,好。」她不敢看范家伦的表情,却听到他开口问那名保户。
「為什么要请教她保险的事?」
「白小姐是我的保险专员啊,我家的保险现在都嘛让白小姐在处理。」惨了白静莹在心中呻吟,整个人僵在原地,在听到范家伦跟那名保户道别后,她的心愈跳愈快,头愈垂愈低。
他执起她的下顎,面色严峻的瞪著她,「卖了别墅、拉起保险,你还隐瞒了我什麼?你最好一次给我说清楚!」
室内一片寂静。
小小五坪大的出租套房裡只有一张床、一台小冰箱、一台快要作废的老旧电视,一间仅能淋浴的小间卫浴,还有一张折叠的小桌子,天花板有点儿发霉,只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拥挤的小空间裡连张椅子也没有。
所以,范家伦只能坐在床上,而白静莹席地而坐,她不敢正视他的瞼,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他那张俊脸有多臭。
范家伦从她开始娓娓道来他们离婚至今,她所遇到的债务问题后,就没有吭半声,但在听她讲完后,这是他生平第二次想打女人!
难怪她会营养不良,难怪她会穿那些她以前没有的连身洋装,而上回她一夜未回家,也是因為去谈保险……
他很生气,在她需要帮忙时;她竟然连向他开口也没有。他们天天见面,她寧愿弄坏自己的身子去兼差也不找他帮忙。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怨恨吗?
白静莹冷汗涔涔,感觉到某人快要打雷了。
「白痴!」
果然,失去自製的雷吼终於劈了出来,她整个人颤了一下,怯怯的看向他那双闪动著危险怒涛的黑眸。惨了!
「你明知道我有一大堆钱在银行裡,你却寧愿把自己操到营养不良也不肯开口向我要,让那些高利贷的利息来咬走你的每一分每一毫,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吼声隆隆,她只能暗自祈祷隔音设备不要太差,还有这屋顶也别太薄,免得被掀走了。
「可恶!说话啊!」他气得嘶吼,吼得他喉咙都痛了。
她润润乾涩的唇,交缠著十指,鼓起勇气回答,「我只是、只是以為我们不该,呃,就是我们的关係还是维持在上司跟下属就好。」因為那是他们仅存的关係。他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也就是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总之,那笔帐我会处理掉。」
「不要,我不想欠你一一」
「你是猪头啊,你寧愿欠我还是去欠像吸血鬼的地下钱庄?白静莹,我到今天才发现你是个超级大笨蛋!」
他的怒駡令她心中的怒火也跟著狂烧起来。「是,我是笨,但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们离婚了,我爸捅了个大娄子,我去找你这个前夫帮忙,凭什么?」
「说来说去,你在乎的是你那愚蠢的自尊。因為向我求助很没面子,因為是你要离婚的?!」
「是,所以我是笨蛋,离开了你,变得一无所有,是我活该,对不对?!」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其实是我太贪心,就算在家裡也还像个秘书又如何就算你这个丈夫对妻子只有命令.没有温柔、没有疼惜,那又如何就算那个空荡的屋子连点家的温暖也没有又怎么样?」
她愈说愈激动,「至少我的头衔是范总经理夫人,而范总经理就是一座金山银矿,要什么样的物质生活没有可我為什么要贪心,贪图一个家、贪图你的眼神会看著我,贪图……呜呜呜……」
她哽咽低泣,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看到她的狼狈、她的崩溃。她仅存而强撑的自尊也没了,此刻的她,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脆弱而无助,她突然之间觉得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