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训民今天早上来找过我。」她静静的注视着他霍然变色的英俊脸孔,「徐妈说她有跟你提过了,可是从我们今天相处至今,你却都没有问我,为什么?」
培德摇摇头,「我不想增添妳心中的压力,所以,我想如果妳愿意告诉我就会告诉我,如果不想谈也不打紧,反正拥有妳的人是我,我对自己该有一份信心的,是不?羽荷。」
她低下头来看着脚下细致发光的白沙,他总是这般温柔体恤的对待她,而自己在面对他时却明显的对这段感情踌躇不决,只是矛盾的是,在今早正对林训民真情的逼视时,她的心却全系着培德,她希望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羽荷,」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颚轻柔的拭去牠的泪珠,「怎么了?」
羽荷眨眨眼眸,对白己不自觉落下的泪珠感到诧异,她到底是怎么了?而她到底在怕什么?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咽下喉问的硬块,羽荷凝视着眼前这张担忧的脸庞,「我……」彷佛难以做齿般的,她再次吞咽了才继续道:「我拒绝林训民了,我还跟他坦诚……」她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来。
「坦诚什么?」他再次抬高牠的下颚不让她避开。
在盈聚的泪光中,羽荷鼓足了勇气轻声道:「我…………我跟他坦诚我爱的是你。」
「羽荷!」培德欣喜若狂的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枕靠在他温暖的胸前,她哽咽的道,「培德,我好怕,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我甚至因这不知名的惧意而怀疑起我对你的感情……」
「妳现在,怀疑吗?」培德放开她,凝视着牠的婆婆泪眼。
羽荷梭巡着他脸上凝重的神情,内心仍有着怀疑与内疚,她无法给他肯定的答案。
培德振作一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也愿意等,毕竟这段感情已珍藏了十多年了,再让它沉淀一下不是更增香味吗?」
「对不起!」知道他是强颜欢笑,羽荷为自己犹豫的心感到厌恶。
「小傻瓜。」他爱怜的轻敲她的鼻子开玩笑道:「我可警告妳哦,我这大帅哥可是个抢手货,妳要不赶紧加油大声说出「我爱你」我可会移情别恋哦。」
知道他又恢复一贯的开朗,羽荷沉甸甸的心跟着轻松起来,她微笑的道:「我一定会加油的。」
她真诚的凝视,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来自她心坎深处的自我期许。
培德双手捧着她那张精致完美的秀丽脸孔,内心涨满感动,这就够了,她愿意为他加油,这就够了。
法国身在古堡的罗杰和何美方面带振奋的注视着眼前这幅巨幅的花精灵画像。
「老天,难不成这五官就要浮现了吗?」罗杰兴奋异常的盯着画中隐隐泛起的荣光。
在来到法国前,他就曾梦到画中泛起莹光,然而,在他和妻子一抵达法国即回到家中古堡察看时,花精灵的画像并未出现异象,只是静静的挂在卧室约墙上。
于是他们回转巴黎参加古物展,在古物展后,他们展开了何美方要求的第二度蜜月,撇下那些古董宝贝专心的陪着她在法国的名胜古迹游走,日子倒也过得消可是就在今天,包装画像准备载运的人员却告诉他们夫妇,花精灵的画像好象出现板面龟裂的情形,要他们再回古堡察着。
而这发现是令人欣喜的,在支开包装人员后,他们清楚的看到那幅画根本没有龟裂,而是在画布空白的五官部分出现一丝丝裂纹,而其中隐隐可见盈盈光芒。
何美方抱着膜拜之心静静的看着这幅花精灵画像。
在鲜嫩、明亮的五彩花卉中,一个小精灵轻轻挥动着透明的翅膀停歇在盛开的花朵芯心上,她的一切都是小巧纤细的。
如花瓣般多色的知丝秀发轻轻的围绕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孔上,凝脂却又带点透明的肌肤,在粉白花瓣的衬托下垄上一片粉嫩,细致婀娜的小小身子穿上了一件薄纱似的红粉短衣,露出那两条白葱匀称的小脚儿。
说她是化之精灵确实是最贴切的形容词,身处百花的她虽没有五官,然而那站在花芯间的清丽身姿是那样的轻盈契合,她的一切似乎由化而生、因花面活……这是一幅令人不舍移去目光的画,何美方每看它一次内心的感动就更深,更何况这画裹还困住了那对被巫师诅咒,灵魂被幻化为三的恋人的部分灵魂。
「美方,怎么不说话呢?」
她看了看罗杰欣喜若狂的神色不禁也笑开了嘴,「我想我们赶紧将这幅画运回台湾,也许儿子的新恋情就是这幅画闪烁莹光的重要关键,这下子三幅画中美人鱼已找到,我们的花精灵也找到了,那……」她突地拉住了丈夫的手,「也许这咒语会在我们这一代解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