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主管国家财库……”袁靖渊边翻说桌上的卷宗,一边低喃着思索,叶尚书身为户部最大的官,能做的事实在太多,但就算他有通天本领,也无法不露马脚。
叶尚书就是叶樱樱背后最大的靠山,而叶樱樱绝对不会看着他跟焦黎儿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她会一再的搞破坏,等到玩烦了,她便杀了、毁了,即使玉石俱焚,她也愿意。
袁靖渊很清楚只有将叶樱樱从云端上拉下来,焦黎儿才能好好过日子,而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天,他要做的就是护她一生。
中午,袁靖渊草草用了膳,告假离开户部衙门,乘了马车至靖王府拜访靖王。
两人一在厅堂坐下,袁靖渊就这次事件对靖王施援手一事再次致谢,另外,他亦坦承恨极叶樱樱的骄纵任性,视他人为玩物视、渺视生命,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是叶尚书的纵容,她才能如此无法无天。
靖王微微一笑,几句话,他已经明白袁靖渊的来意了,他也不拐弯抹角,“叶尚书私下贪墨,结党营私,你在户部的确很有机会可以将一些陈年的污垢清一清。”
“请靖王直言。”袁靖渊眼睛一亮。
他喝了口茶,有些感慨的道,“如今,我朝看似国富民强,然而,清流文官与权贵两方对峙,又有些人站在高位,心思太多。”
他随即谈及几桩民生大理,像是东南水患刚过,老百姓流离失所,工部欲修提防,户部尚书与首辅却是哥俩好,趁此良机,堂而皇之的调动钱粮、人员,若有些权贵人家捧了点银子,两人就将人安插进工部,捞了个副手名义,做的是贪渎伤民的事。
再有,各地府库粮银收缴都是肥缺,有些地方缴不出来,便写了欠条,塞个荷包,让帐上先绕过,日后再补上,这一年一年的,成了户部公开但不能说的秘密。
徇私舞整、贪赃枉法,控东墙补西墙的,时日一久,屋子总是要倒塌的,届时,国库亏空,民有所需时,何来银两解决?一日民不聊生,那就是官逼民反了。
“如今天下太平,皇上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纵然本王好提醒,然忠言逆耳,再加上首辅与户部尚书一派逢迎谄媚,皇上是一年比一年糊涂,若没铁证如山,恐怕是无法这两人云端上拉下来的。”
靖王虽没登上龙椅,但心怀天下,就是希望国泰民安,袁靖渊听得心生仰慕,愿意成为他势力中的一员,一起为国家人民请命。
靖王笑着点头,两人就怎么将叶尚书从云端拉下的事商议起来。
待他离开时,靖王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袁靖渊认识驾车的人,那是杨彦杰的人。果然,杨彦杰抓开车帘,示意他上车。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上了车,没想到,杨彦杰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一点都不聪明,怎么考上探花郎的?叶樱樱都到你家去一趟了。”
看他咬牙切齿,杨彦杰才摆摆手继续说,“小黎儿没事,我找你倒是有事,没空等你来找我……问我找你做什么?贪字啊,你不是想找叶尚书的碴?我这里多的是,我就大奸商……”
马车辘辘而行,一路行驶到上回杨彦杰养伤的胡同,在那里,杨彦杰扔给袁靖渊很多东西,也说了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袁靖渊开始悄悄清查户部账册,杨彦杰给的数据及相关迅息太多,他就其中叶尚书及手下与江南官员勾结一事下手。
江南赋税自来金额庞大,贪污些许不会被发现,但户部的账册只要认真核实一番,就会发现其中不见凭据的甚多。
袁靖渊花了一些时间,终于查出问题,一步一步的从最底层的官员往上查,然后他向靖王要了一些人,靖王借的人很能干,功夫又强,趁夜潜入户部尚书府的书房,暗中抄写一些隐秘账本给他,他再拿来与户部的帐本对帐,一来一往,他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
“江南赋税一向是户部最大的收入,我在江南做的生意最大也最杂,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那些人中有不少跟官吏交好,官商勾结是一环接一环,一旦一环出事了,那就像端午的粽子一拉就一大串,所以,你随便抓一个,拿了私帐,总能顺藤摸瓜的一路往上抓,下面人多,手那么多,还怕不把最上面的人一起扯下来?”
那一日,杨彦杰如此说,而这一天,就是他要将最上面的叶尚书给一把扯下来的好日子。
在朝堂文武百官面前,靖王带着袁靖渊这名户部小官上前弹劾户部尚书与首辅连手贪墨的罪行。
叶尚书及首辅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叶尚书的一本本私帐就拢在皇上面前,还有几个举足轻重的江南官员被绑进朝堂,人证物证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