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贼兮兮的看了朱靖一眼,才又道:“我那妹妹先小小抱怨一下你,派来的暗卫没撤掉,又欢现在又在百花楼接客,那里的老嬷嬷把又欢当宝贝,派四名丫鬟贴身伺候,她们要见个面,竟然得用这方法。”
他耳力不错,但朱靖安排一个耳力更好的暗卫随侍,所以接下来,他们听到又欢提到一件事,京城近郊的西村原本有块不起眼的山坡地,一家几代住在那里,离世的亲人就葬在那里,平时也能过去拔草说些话。
不久前,一名老富商离世,找了风水师看宝地,表示那是块极佳的风水宝地,能保佑后代代代出贤人,老富商的儿子派几个恶霸找到那一家子,丢了一小袋银两,逼人捺了手印,就将那坡地上的古墓全挖出整地,一家人哭诉无门,两个老的吐血身亡,小的无处诉冤,自责吊死,西村村民义愤填膺,拿了钱祭天,四处请求替天行道组织收下那笔钱,杀了那些恶人。
“说来,他们这村子可是第一个明目张胆的要找替天行道组织的买家,过去,组织不管杀了谁或将哪个人弄残了,从无人知道是谁付的银子。”
“因为这事,村里的人肯定告过官,但官府肯定收了贿,把案子压了下来,村里的人怒了,才不计后果的要讨公道……”朱靖心里难过,这是他父皇治理的东鹰国,却时不时有不公不义的事情发生,他身为皇子,也有责任。
在这一刻,朱靖有了决定,而丁荷晴更没有想到,从这一天开始,她每一次出任务,都有了跟班。
漆黑的夜,京城居北一座富商宅第中,奴仆及侍卫个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举高手中火把,将主子的寝房外围左三圈、右三圈团团围住。
从老爷强占西村一家的祖地,间接害死一家六口后,就有传言有人找上替天行道组织要来杀人,他们已这样守了十天。
寝房外,火把都快照亮了夜空,寝房内,却是一片黑,没点烛火,还将厚厚的帘幕层层拉上,一名六十开外的老头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照射进来的火光,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眠。
相反的,外面那些守卫的人已太过疲累,火把又太刺目,像左边守卫的,他们的眼皮时不时的重重阖上,咻地一下,有人眼皮急急拉开,好像看到什么黑影晃过去,但再眨眼,什么都没有,接下来,右边守卫中,有人的眼皮也一样像被黏住似的睁不开,咻地一下,眼睛连忙睁大,好像也有一抹黑影晃过去,但再定眼看,也是什么影子都没有。
事实上,丁荷晴早已掠进寝房内,她屏气凝神,将自己藏身在暗影处,不只她,还有自动成为组织一员的朱靖,比她更早掠身进来。
然而,不只他,还有一个烦人的跟班苏晨光,也在那些守卫们眼皮上下打架的当下,成功掠身进来。
这种事没跟上就太可惜了!苏晨光可是一路看着厉害的妹妹人影一闪,从黑暗中现身,再度隐入黑暗或壁角中,她彷佛只是建物一角,而且她还能飞天遁地,迅速移动,那双明眸危险又锐利,若不是已当了妹妹,好朋友又虎视眈眈的跟随,他也想把她的身分再升级,当娘子应该也挺好的。
锦榻上的老头突然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急急的从枕头下方抓了刀就刺过去,但人影又突然消失。
眼花了吗?他皱起眉头坐起身,蓦地,一阵劲风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喊人,朱靖手中的长剑便出了鞘,迅速朝他脖颈划过去,鲜血喷溅而出,老头扑通一声,斜倒在锦榻上,抽搐几下,瞪着大眼,无声死去。
黑暗中,三道身影各自飞掠到窗帘旁,各自觑个守卫们低头打盹的空档瞬间,飞掠而出,离开这栋气势恢弘的宅第。
三人迅速的在夜色中飞掠,唯一不同的是丁荷晴,她是靠着袖内特殊的银爪配备才能飞檐走壁,不似两个古人,一提内力就能疾风而行。
速度上,她自然也没两人快,当她回到颐明园时,朱靖已在练功后院。
皓皓月光下,他负手而立,俊若天只。
她来到他面前,忍着怒火道:“够了,可以别再跟着我了吗?!”她已经懒得去问他为什么知道她的行踪,甚至是目标。
“我会让他别再跟。”朱靖脸不红气不喘的回头看向坐在亭台里的苏晨光。
苏晨光的眼神可哀怨了,他也想跟妹妹好好聊聊这一趟任务的心得嘛,但好友的幸福摆第一,他的兄妹情暂居第二。
丁荷晴不是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但看着眼前这张无辜又温柔的俊颜,她胸臆间有一把火猛地冒了出来,她咬牙怒问,“我说的是你!要甩掉他轻而易举,但是你,不是只有你,你身后还有一堆暗卫在保护你,他们的功夫在我之上,我奈何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