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直勾勾的凝睇着她,他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她看来有些疲累,“好,我让你先处理事情,处理完后,好好睡上一觉,我晚一点再来看你。”他的口气能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她不由得获眉,“你可以不用再来,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当然,你要是给了黄金,咱们就两不相欠。”

他看着她,突然想起她跟他谈休离条件时曾说过,钱可以多多益善……他勾起嘴角一笑,“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这家伙突然想当凯子爷吗?她不解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她愣了一下,正要推开他时,他已经放开了她。“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找到你。”

他的笑容是那么动人,他的口气那么愉悦而坚定,让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朱靖笑着离开,打开门时,两个贴耳偷听的丫鬟差点没撞向他,但见他笑容满面,再往里看,主子的反应……嗯,两道柳眉皱着,但神情有点困惑,有点傻愣,这种表情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稍后,朱靖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蹄轻踏,他阖着双眼,脑海中想的全是丁荷晴。

在鬼魅森林里,她冷静处置他伤口时的眼神;她将紫叶草放入口中咀嚼,细心为他上药的动作;还有,要离开森林前,窜上窜下的为他指引出路,他更无法不去回想,她在书房时,要他起身让座,自己执笔与他谈休妻条件的各种神态……

从未有个女子,能在他面前如此自在,不虚伪矫情,不痴笑爱慕。

从未有过女子,还是一个不知长相的女子,身影能够盘踞他心海不去,可以让他牵绊忧心,甚至让他不在乎她的年纪长相,只想陪着她。

但他看到她了,他想拥有的更多了,他要得到她的身与心。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浮现笑意,虽然绕了一圈,他让她从他身边逃开了,但他再次找到她,他就能将她再次留在他身边。

夏季来到尾声,就要进入秋天,宁王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进颐明园,除了不为外人知的五箱黄金,还有一柜柜可以消暑的冰块,连冬日要用的昂贵金丝炭也一箱箱的送进去。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颐明园的人严守口风,但商家中总有长舌的,不过几日,这事儿便在大街小巷慢慢传了开来,在老百姓仍在议论杜京亚事件、几日前在大皇子府差点抓到替天行道组织杀手,还有那什么道士炼药就是为了抓替天行道组织的陷阱等等的余波中,再添上新的话题。

“宁王这是在对前王妃示好啊。”

“不会是回心转意,要再续前缘?”

“有可能啊,前王妃生得那样漂亮,心地又那么善良,王爷一定是后悔了。”

京城街道上,老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着。

于是,有见风转舵的人,在挣扎几日后,在某个初秋的上午,一大家子堂而皇之打着亲人名号,再度来到颐明园。

这一次景宁侯府已早早派人来,确定丁荷晴一早就跟两个贴身丫鬟到近郊的观音庙上香,这才乘轿而来,打算大捞一笔,至少,冰块或金丝炭总能要个几箱,他们就不信丁荷晴会到他们侯府去讨回来。

然而人心就是贪啊,老侯爷等人再次置身颐明园的金碧辉煌时,放眼望去,厅堂内随便一只花瓶或盆栽,甚至古董古画,件件都价值连城,实在无法不心动。

“我们侯府不是要办一场秋宴吗?府里欠了一些摆饰,就跟荷晴先借个几样,等宴会结束后再差人送回来。”老侯爷眼里全是贪婪之光,手里也开始指来指去,“这个好,那个也不错,啊,那个摆桌上更好。”

陆大总管心下虽不喜,却不能赶人,瞧他们将主意打到了那些高价饰品及盆栽上头,他实在无法再忍下去了,“我家小姐不在,还是请各位……”

“不在又如何?她不是姓丁吗?自家人的东西拿点来用,又有什么要紧!”老侯爷狠瞪他一眼。

侯爷夫人也不理会陆大总管,想到另一件事,迳自说道:“宴席那天也不知是冷是热,万一秋老虎的天气,冰块是不是要准备几柜?但若是天气太冷,也得备个金丝炭。”

她笑容满面的又将脑筋动到前几日才送来的冰块跟金丝炭上头,还把自己当颐明园的主子,吩咐园里的奴仆就要去搬。

陆大总管可不依,脸色丕变的上前阻止,“万万不可,老侯爷……”

“怎么,你一个贱奴才也敢管我3哼,府里的奴才叫不动,我们自己去搬。”

老侯爷火冒三丈,上次来的憋屈火气还鲠在胸口,这回再无功而返,他这张老脸还能在皇亲国戚间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