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只能点头,食指却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轻敲着桌面。

平心而论,他不怎么喜欢好友对她的热络,但她跟苏晨光说,她对京城一切都不熟……

稍早之前暗卫才来向他禀报,聚花楼的花魁又欢进了颐明园,还是从侧门由铃月带进去的,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怎么会认识青楼花娘?这一点透着古怪。

“真是太可惜了,你们休离了,不然你就得喊我一声哥哥,”苏晨光再以手肘轻撞了下突然走神的好友,“要不要巴结一下,我帮你把人给追回来?”

朱靖回过神来,绷着俊脸道:“婚姻岂是儿戏?!”

“好吧,唉,要不是打定主意不碰情啊爱啊这玩意儿,我觉得我跟这个妹妹挺合得来的,我爹娘催我成亲多年,每催一回,我就跑去浪迹天涯,他们都死心了,把我一人丢在京城生活,搬到南方去,连这一次陪你出征,立了大功,他们也没什么表示。”苏晨光看似很认真的思考,飘忽的眼神却不时偷偷瞄向脸色凝重的好友,“你说我娶了她,带到南方去给两老看,能不能修补一下我们的亲情?”

朱靖喉头酸涩,对这莫名而来的醋意感到生气,“你若不担心外界怎么看你娶了好兄弟才休离的下堂妻,你就去做,我还有事要忙,先进书房。”丢下话,他起身拂袖而去。

“喂,你怎么生气了?夏日气燥啊,我开玩笑的,人家欠哥哥,不欠丈夫啊。”苏晨光当真没想到好友会冒火,急急的追上前去。

不过短短几日,丁荷晴便成了京城中的火热话题,成了人人称羡的宁王下堂妻的风头甫过,宁王的至交好友,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就派人送了一大堆布匹、胭脂水粉、好茶好酒一路招摇的送进颐明园,再大肆宣布,从今往后,丁荷晴就是他认的干妹妹。

要说这次征战立功,苏晨光没封爵,也是因为他出身镇国公府,他的老子跟祖宗们得到的封赏跟功勋已是公卿贵勋中数一数二的,再论功行赏的加封就要当王爷了,这个层级一下子跳太高,再加上他跟宁王太好,宁王又已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他一点也不想成为某些人眼中想除之而快的目标之一,所以皇上未给他加封,却赐了他一笔可观的赏赐,长相好、家世好,加上他未娶,多少未出阁的闺女视他为乘龙快婿,怎么他突然就认了丁荷晴当妹妹?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皇亲国戚与朝中百官也很关注,在宫中巧遇苏晨光或朱靖时,都会忍不住好奇问问缘由。

朱靖冷漠以对,苏晨光则笑得很神秘,让他们心痒得几乎要得内伤,不少好事者还日日枯守在颐明园大门,但丁荷晴仍是大门不出。

由于没有任何新进展,无法再煽风点火或加油添醋,这事渐渐平息了下来,老百姓很快就又找到可以当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题。

东街霸王的妻妾低调的将他的人头入棺,办妥丧礼后,人去楼空,府内的财物也被搬空,东街霸王身后的大主子刘阁老因此与替天行道组织结下大梁子,私下派了许多暗卫,还以重金权势利诱各方人马,誓言找出他们的巢,全数歼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铺天盖地的围剿,近一个月来,替天行道组织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又有传言流出,替天行道组织畏惧刘阁老势力,悄悄解散了。

于是,某些忌惮该组织而被迫安分度日的各路人渣,又开始活跃起来。

第5章(2)

更新时间:2018-01-14 15:00:05 字数:5353

仍是夏季,烈阳高高挂,京城大街上,两旁店家林立,伙计亲切的招揽客人,傩商小贩也扯喉叫卖,一切都与过往没啥两样,不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中年大叔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

“要打死人了,谁去宣园救救人啊?!”

“宣园不就是杜家的大宅子吗?”

有人开口一问,其他人的表情马上都不好了。

杜家是权贵之家,尤其杜大人的嫡长子杜京亚与大皇子交好,当今皇后还是他的亲姑母,如此尊贵的身分,让杜京亚目中无人>,坏事做尽,恋男童癖更是公开的秘密,老百姓们多么希望替天行道组织也能杀了他,但执行难度太高,杜京亚怕死,出入的随身护卫随便点一点都多达三十名。

中年大叔这一路大叫,不少好奇的、关切的,当然也有看热闹的都往一个方向跑,愈接近宣园,吆喝声愈大,还有一道呼天抢地的女声夹杂其中,大伙儿硬是挤上前去,就见宣园门口,几名高大的家仆正对着一名憔悴的年轻妇人又踢又踹。

“怎么回事?这会把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