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与父皇聊了些正事后,话题便转到他的王妃身上。“这事,儿臣已有决定,儿臣的战功只要一个奖赏,就是休了她,儿臣与她并无洞房,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证。”朱靖态度坚定。

皇上蹙眉看着儿子,对那桩婚事,缠绵病榻的他根本无力阻挡,最爱的妃子红颜薄命,独留这苗子,容貌及才识是所有子女中最突出的,久不立太子,招皇后生怨,她生下的皇长子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她便与刘阁老联手,将儿子的正妃人选定了,而他这个当父亲的人也无力改变,虽然他很愧疚,但刘阁老挟着家中三代为朝的官威,在他仍是太子时,就震住他,让他在面对他时,始终无法强硬起来,只是——

“你确定吗?你可曾好好看过你的王妃?这一年,皇后曾数次宣她进宫,朕也见过几回,是个懂事的,中规中矩,朕知道你没跟她圆房,但这一年,她深居简出,不曾出席各种皇家宴席,说是夫婿在外征战,她向菩萨许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茹素在家为你祈福,请求上苍让战争早日结束。”

“儿臣知道她的一些事,何诚也会固定捎家书给我,她很安分,这算是还可取之处。”朱靖回道。

“其实这桩婚事,一开始父皇也不喜,但那孩子真的不错。”皇上的脑海中浮现一张精致的容颜,最吸引人的该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管皇后交代什么,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父皇明知这是皇后跟刘阁老刻意让我添堵的婚事,就不必再说了。”朱靖毫不掩饰对王妃的厌恶。

“朕知道,不过你可否答应朕,至少与她谈谈,若真的不喜,朕如皇儿所愿。”

“儿臣先谢父皇成全,儿臣也会去谈,但谈的是休妻的条件,儿臣不会亏待她,只要她的条件儿臣做得到,就会全数答应。”朱靖还是相当坚持。

皇上见儿子如此执着,也不好勉强了。

朱靖在皇宫里休养了近两个月,伤势才逐渐康复,私下,他请苏晨光带着他的暗卫去查替天行道组织,却始终无所获,让他心情欠佳。

时值仲夏,蝉鸣唧唧,亭台内,朱靖跟苏晨光一边谈着事情一边喝着凉茶。“明天皇宴结束,我自己去找。”朱靖说道。

由于他的伤已好,父皇见他康复,龙心大悦,还要为他大肆举办皇宴,也是为他庆功。

“你才逃离危险,还是别再冒险,你这条命太贵重了,我跟其他暗卫们会努力替你把她找出来。”

苏晨光知道就是那个奇女子杀了东街霸王后,对她是更加崇拜了,甚至打起也加入该组织的算盘。

朱靖抿抿唇,知道他的确没有任意妄为的资格,“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只是,那颗迷雾弹,你拿给军务部的技工拆开研究,也没什么线索?”

苏晨光摇头,“那玩意儿很复杂,一拆解后也弄不回去,那帮技工忙了好几天,差点没将自己炸死。”他的语气说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朱靖失望的沉吟一会儿,又问道:“那些红色的天蚕丝线,暗卫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找是找到了,却是没用的线索。”苏晨光叹了一声,继而道来暗卫们卯足劲的明查暗访,只查到就目前所知,世上仅有一件血蚕丝背心与那些丝线相同,不过就在宁王府的库房里,但在一年前,那件背心早被宁王妃以主子之姿要走了,何诚只是总管,无权也无力阻止。“你说,这条线索有用吗?总不可能王妃就是那名奇女子,简直荒谬嘛!”

根本不可能!朱靖神情凝重,眉宇间的失望更明显,正要开口,就见一名宫人快步朝这里走来,拱手就道:“启禀王爷,王妃又来看您了,她还是从皇后那里过来的,王爷真的……还是不见吗?”

宫人的头垂得低低的,一次次的通报,他都觉得不忍了。

苏晨光这段日子也频繁来宫里,知道皇后没事找事,硬召丁荷晴入宫,再要她过来这里见见宁王,就怕宁王伤养得太好,太快恢复健康,频频催她给宁王添堵,几回下来,他不免也同情起那个不曾谋面的王妃,说穿了,她也只是颗遭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反正你不也打定主意要休了她,那就干脆见见她吧。”

“那是家务事,就该在宁王府谈。”朱靖冷冷的道。

“也是,在宫中,谁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在偷听,我们都算死里逃生了一回,再来,可是要更加谨慎,尤其是你。”苏晨光说完,就挥手赶人。

来报的宫人只能行个礼,转身快步离开,但甫出合明殿,一看到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的王妃跟她的两名丫鬟,一想到他要说的又是千篇一律拒绝的话,不禁面露尴尬,“王妃,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