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妻子的她可以了解到朱尘劭为何这么深受百姓的爱戴,在这个集中院里,每个人都受到很好的照顾,除了吃的、用的,还有设学堂。
她看着刻意坐在另一桌与一对老夫妇用餐的丈夫,“我真的好以他为荣。”
他看似淡漠又难相处,但只要与他相处过后,就会明白他是一个会替他人设想、善良又充满热诚的大好人。
只是这个男人不累吗?他的肩膀上扛了成山的国事、家事以及一些繁琐的事,她该如何替他分忧解劳?她真的好为他心疼,这男人总是全力付出,却忘了善待自己。
田晋看看深深凝盼着丈夫的她,想了想,突然起身走到好友的身边坐下,贼兮兮的以手肘顶顶他的手,“有人用一种很心疼的眼神看着你。”
朱尘劭直觉的将目光移向邬曦恩。
“我又没说是她,还是,你打从心里希望是她?”田晋又打趣。
他是,而且她也的确是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在对上他的视线后便红了脸,急急低下头吃饭。
姑且不管是啥原因让她心疼他,但他绝对是心虚的,因为他把她带来这里,甚至日后也会请她在这里帮忙看诊、让更多人认识她,这些打算,他都是藏着私心的。
在京城,她的生活就极为低调,来到延安后,更是极少出现在百姓面前,所以才会有今日蔡元伦等人调戏她的事发生。
一旦全城百姓都识得她是他的王妃,他有自信,城里没有人敢再对她不敬3这样他才能放心。
对田晋而言,朱尘劭这个死没良心的好友正在对他做不该做的事,也不摸着良心想想,他有多么努力的在为他跟嫂子的感情煽风点火、弄出点火花
虽然他敲边鼓是某个大人物下的令,不干就砍头,但他有尽力嘛!
没错,他是很清楚臂膀绣龙的皇家死士在搞什么,也知道好友就是该组织的头儿,甚至连在调查杜千德的事他也都明白,但他真的不想加入,人生多美好,总得为自己活嘛,可是好友显然觉得他太闲。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他跟朱尘劭面对面坐着,桌上还有一大堆像座小山的书卷、信件,他手支着头,还没看眼都要花了。
朱尘劭在屏气凝神、以高深内功确定四周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气息后,低声念信给快睡着的好友听。“被流放到湖北边城的犯官还想集结势力,不时的书信往返希望靠着杜千德的拯救重返光荣,殊不知他没空救他们,而是利用财势将亲近他的族亲举荐到各地宫员当左右手,来打通门路……”
田晋总算良心发现,“别念了,我自己看。”要当死士嘛,哪能不掌握新的情报!他撑起腰杆,也拿了好几封信来瞧,心里却骂那些死士丢了信就跑,也不会整合一下。
“这一年来贪婪无忌的富大同已经在一个月前在重兵的护送下前往流放地肃城。”
他顿了一下,皱起浓眉,“朝中官员不知是来自于你的建议,却很忧心皇上让那一票人流放在同一地,担心再这样物以类聚下去,难保那些人不会私下共谋与朝廷对抗,甚至结合杜千德的力量颠覆政权。”
“他们错了,朝廷集中监控,那些人反而变不出花样,何况肃城偏远,吃住环境欠佳,他们还得为生计劳动。”朱尘劭双眸敛着淡漠的眸光,“一年一年下去,斗志与锐气终会被磨灭的,别忘了,他们都是好逸恶劳者居多,我不认为他们有这等骨气与志气,能卧薪尝胆再造第二人生。”
“好,不管他们,但这一堆……”他拍拍另一堆如小山的卷子,“上面写着相爷等人已成一大腐朽势力,打着皇后之名在宫内宫外买官卖爵、私相授受,安插的人手哪管是不是为非作歹之徒,只要能拿钱打通关即可。”他受不了的摇头,“斩拿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怎么玩?累死人了!”
“终会断根的,只是需要时间。”朱尘劭有信心,但他不得不承认,“杜家势力会开枝散叶,在于皇上一开始警觉性太低,皇后在皇上继位之初,内政外务都塞进了大量的族亲,这六年来,杜家已在朝廷跟各地官府打通了好几条门路,砍了这条,他们还有其他路
可走。
“比较棘手的是,杜家的势力不只是那些官员而己,为商必与宫和,多少富商巴着那些贪官,双方利益纠葛,皇帝一旦摘下杜千德的乌纱帽,再抄杜千德的家,一一罢免与他有关的亲族官职……”他沉眉锁眼,一脸严肃,“届时,官商为了利,打着‘外戚功高震主’旗帜,皇上过河拆桥收抬有功朝臣,这大帽子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