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巾子还贴在脸上呢,忽地听到窗户传来剥啄声。
「谁?」
「姜娘子。」
姜凌波放下巾子,查看自己的衣着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头发也还没拆,把窗推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王爷深夜到此,怎么不是在宫里面守岁呢?」
她的脸与平常无异,也不知是不是夜色渲染,眼前的女子眉眼柔顺,带着几分从未见过的飞扬神采,他不由得怔楞了下。
夜里光线不明,他昳丽的容颜上沾黏着雪粒子,或许被室内的热气扑面化成细小的水珠悬在眉睫上,乌黑的发丝有些乱,衬得一张脸有如无瑕美玉,君子之雅流露无遗,却也带着几分不寻常的……脆弱。
当她仔细再看时,那丝浮现的神情已经消弭殆尽,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只是她眼花了那般。
「忙完才过来的,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忙完了也才能过来。其实这对话来去之间都是些很傻的问答,但是有时候只有亲近的人才会问一些看起来没有必要的问题。
她把年前的事捡了重要的说了一遍,对她来说只是很芝麻绿豆的小事,但是他听得很专心。
他脸上的笑意散开,「本王在宫里没吃什么东西,你做的佛跳墙可还有?」
「很饿?」她实在是不想动,都脚不沾地的忙了好些天,明天还要早起,方才草草洗漱就是想抱着包子赶紧睡下。
他捂着腰带下咕噜作响的肚子。「其实宫里头的年夜饭是不会有人动的,皇上皇后太后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就连一干妃嫔爱吃什么、口味清淡咸重,内侍们都清楚的很。」
许多仪式就只是仪式,无论君臣都只是去走个过场罢了。以前是皇子的时候不习惯,开府多年,他还是不习惯。